徽音有片刻的陶醉,可眸中掙紮一番後,終是咬牙推開了箍住她的人,提著他飛出浴池,快速說了句話就往外跑,連滿身的神通都忘了,如同個普通人一樣拔腿急跑:“我馬上回來!”
胤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恢複了暫時的清明,儘管體內的躁熱燒灼得他幾近撕裂,也還是竭力保持著理智,他眼中痛而失望,神情確是殘留著情。欲的冰冷:“我這特殊的體質都留不住你嗎?還是從一開始你就存心放棄的?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助我凝體,教我修煉?”
徽音猛地停住轉身,他們夫妻多年,這個人縱使掩藏情緒、想法的本事再高明,她也能捕捉得到,這一刻,她明明白白感受到了那池邊靠著的人內心的種種:巨大的迷惑不解,無儘的悲痛失望,還有對自己的懷疑,對她的懷疑,以及深埋在骨子裡尚不自知的自卑和自棄。
“徽音,回答我,連這童陰之體你都不看在眼裡了,那我呢?你還會……”胤禛又掐了自己兩下,他要問個清楚,可最後那句他張了張嘴,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到底還是靈魂裡的傲氣難消,他也分不清是不願承認或許會被心愛的女子拋棄,還是無法麵對求而不得的結果,現在的他,還是那個雍正皇帝嗎?
“唉!”良久,徽音歎口氣走到胤禛身邊,拉著他起身半背半扶,意念一動,四周場景變換,兩人已瞬移到了無涯居裡,不是像往常那樣從大門經過身份驗證走進來,而是直接到了她的主臥。她伸手脫掉胤禛的濕衣,時不時輸點靈力緩解藥力,一邊語聲無奈地道,“我本想著等你心境穩定了,再仔細說於你聽,卻沒想到你會無意間啟動多寶閣藏著的傳送陣,到了另外一個時空,還弄成了如今這樣……”
“說什麼?”胤禛無意識地反問,視線牢牢粘在麵前之人身上,腦海裡不斷出現從前兩人歡好時的片段,他克製不住地滑動喉結,隻覺得為他寬衣的小手,怎麼速度如此之慢!
“你的體質乃是我刻意所致,至於如何特殊……”徽音頓了一下,手指於空中一揮,引了些溫泉水為之衝洗,弄臟地板什麼的,隻能等回頭再收拾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些,事實上卻並非如此簡單。”
徽音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頭承認:“的確如此,你的身體本是凝魂而來,因曾為魂體,所以具有天地間自然的極陰之氣,而凝魂時我又加了許多同樣性質的天材地寶,所以凝體後才會變成極陰極純之體,沒有雜質就不會阻礙修煉,同時外界的雜質也輕易進入不了你的。”
胤禛雙手扶住她的肩,有些失控地吼道:“既然如此,為何你從未讓我碰過,不是可以提高修為嗎?便是我本人讓你失去興趣了,難道這具身體也……”
徽音聞言生氣地打斷他:“亂說些什麼!你這急躁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聽我說完的工夫也沒有嗎?”
胤禛頓時僵住,放下雙手繃著臉道:“你說。”
眸光暗沉,臉色冰冷,身子僵硬,脊背挺直……徽音無聲搖頭,這人老是這樣,四百多年了也沒見真的改改,每次一壓抑情緒就變成這副模樣,真是讓人又氣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