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化作雨水的水,一定不是凡物,但她卻隻字未提,更不可能解釋其來曆。
那是無為派最偉大的立派之始。
得知有仙靈根女子出現,修真界震動了,各個地方的修士蜂擁而來,我也參與了當誘餌之事,看著石城聚集的修士越來越多,我不屑地冷眼旁觀,這就是所謂求道之人的真實嘴臉,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拿女子做鼎爐、拿妖族做鼎爐,聽到有仙靈根的女子出現,就要來搶來霸占,簡直就是一群窮凶極惡的強盜!
“優曇,人性本如此,貪婪、欲望每個人都有,就像同情、善心一樣,是一體兩麵的,為了這些一直存在、不會消亡的東西,動搖了自己的心境才是最愚蠢的事,你要知道,修煉先修心,好好想想‘我自巋然不動’是什麼意思!”
一句話如醍醐灌頂,我隻覺得心胸驟然開闊,一瞬間到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周身一片明亮,內心一陣清明,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
築基初期,就這麼到了築基中期!
她雖未正式收我為徒,可在我心中,她已是我師。再後來,她穩坐乾坤屋,一力抵萬鈞,憑借一內一外兩個陣法,困住了無數元嬰期、金丹期的修士,震驚了整個修真界,更打響了無為派的名聲。
無為派,就是在這之後建立的。
“大道無為,所以我將本派稱為‘無為’,希望能助更多有資質的人終成大道!”
她的兒子成為了掌門,其餘人等成為了長老,宇文棋是她的大弟子,在無為派創立後,她還收過幾個徒弟,直到幾十年後,這些人也陸續成為長老、收徒傳道的時候,她和她的夫君、兒子悄然消失了。
杳無蹤跡,不知去向,但是無為派的所有人,都記得他們的創派之舉,代代弟子依然尊敬著他們,我亦然。
公元2015年,即大清帝國安和四年,圓明園市。
一片方圓幾百裡的綠草地上,矗立著一幢大部分由玻璃建造的彆墅,一看就是哪家的富豪居所。
胤禛放下手裡的書,起身從無涯居一樓布置古典的茶室出來,緩緩踩著樓梯靠近琴房,其實以他如今元嬰後期的修為,輕易就能聽到那間據說是隔音效果很好的琴房中的聲音,但偶爾享受一下普通人的樂趣也不錯,便不再凝神去聽。
悠揚柔和的曲調,帶著些淡淡的憂傷,空靈宛如天籟般縈繞在那間琴房裡。
胤禛輕輕推開琴房未鎖的門,那曲子便更清晰了,他抱胸靠在門邊,漆黑如墨的眸子閃了一下,倒映出裡麵正在奏樂的人,不知是那人還是那曲子的影響,他本來清冷的眼睛,立刻柔和盈亮,好似極品的墨玉一般美麗不可方物。
陽光從琴房的窗戶灑下,映照得那窗邊架琴演奏的女子宛如金鍍,她的容顏絕勝,卷曲的睫毛覆住了漂亮的雙眸,白瓷似的臉龐精致絕倫,唇角含著一抹自在陶醉的笑容,仿佛徜徉在音樂的聖殿裡。
胤禛不自覺地牽唇一笑,望著那墨發披散、不食人間煙火的纖細身影越發專注,此時,他已無心去想這曲子叫什麼、那樂器叫什麼了,隻覺得人比曲子更吸引人。
最後一個尾音顫動著落下,架琴演奏的女子保持著那個姿勢沉靜了一下,才放下琴和琴弓,她輕輕籲了口氣,偏頭看向門邊的人道:“曆史從康熙三十九年起拐了個彎,可沒想到這首《天空之城》還是由日本人創作出來了,果然……很多必然,不是輕易能改變的!”
“怎麼,還不滿足?”胤禛輕笑,經此一提,他才想起這首好聽的曲子是哪個,與最初的那個曆史比起來,它出現的地點沒變,創作者沒變,可時間卻提前了。
“你消遣我呢吧。”徽音走向靠牆的樂器架子,把手裡的小提琴小心放回琴盒中,歎息著道,“去年剛出須彌境,大致了解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我就吃驚了好久,都把原來的曆史徹底顛覆了,我要是還不滿足,那不是找抽嘛!”
胤禛沒說話,隻是淡淡笑著,他比她還要震驚萬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真的不敢相信,現在這個國家,會是他滿族人建立的大清國。
“夫君大人,你都窩在這裡看了一年的書和資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要不要出去走走?”徽音為琴房施了一個清塵術,關上門向樓下走去。
“嗯。”胤禛與她並肩而行,他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一路出了無涯居,走動的過程中,周身靈光自然閃爍,待光芒褪去,都換了身打扮。
胤禛一襲簡單款式的淡青色漢服,左領右衽,領口和袖口、衣擺邊緣皆鑲嵌了雲紋邊,除此之外,上麵再沒有什麼紋飾,腳登同色緞麵鞋,腰懸玉佩、香囊各一,端的是清俊卓然、雍容不凡。
徽音則是一件罩粉紗白綢漢服,粉紗上繡著清雅的纏枝蓮,纖腰一束,行動輕靈,很是婉約漂亮。她穿著一雙雲緞繡鞋,腰間掛著個相配的蓮紋荷包,長發半束半披,僅用了一支蝶戀花嵌紅寶石的金釵固定束起來的頭發,再沒有其餘的首飾,就連耳朵上都沒戴東西。
夫妻倆彼此一打量,皆笑了。
“果然是雍正爺啊,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簡單利落。”徽音歪頭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