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哼了一聲,輕輕捏捏他剃了胡須的下巴,以不弱於他的架勢瞪了回去,咬牙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小樣,你敢威脅我,看在你剛才小小拍了個馬屁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胤禛,從前一直是我在遷就你,現在不過穿幾件衣服而已,你就不答應了?”
想到那句“你值得更好的”,胤禛不自在地將眼神飄向了一邊,耳朵有點發紅,想著當年骨子裡那般驕傲的徽音遷就了他多少,即使眼前這件事讓他多麼地難以忍受,最終也還是黑著臉點了頭。
不是他願意了,事實上胤禛心裡還是無法接受,但他想起了康熙五十四年那次爭吵時,徽音說過的話。
“你雖然曆經了後三百多年的歲月,可始終處於旁觀的角度,根本無法理解後世的生活環境和各種製度,而我……卻是在那種環境中長大的,教育、思想、觀念全部都處在那個水平,我們從一開始就有著本質上的差彆。”
“莫璃曾說過,我和你差的不是年齡、不是身份,而是三百多年的時空和曆史,這種差距是很難消除的,要麼我妥協退讓,要麼你妥協退讓……”
三百多年的時空和曆史,一直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胤禛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一點,他知道徽音說得很對,從前一直是她在遷就他,那現在……他就不能反過來遷就她嗎?
可是很快,胤禛就意識到,“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什麼意思了。
燈紅酒綠的夜市,嘈雜吵鬨的小吃街,人員混雜的酒吧,胤禛黑沉著臉跟在徽音周圍,全身上下透著一種無間地獄的感覺,很冷很黑暗,讓所有經過他們的人懷疑,這丫的是哪裡冒出來的恐怖分子,搞不好下一刻弄出個什麼當街脅持、炸彈襲擊之類的可怕事件。
行人繞著兩人走,很多好心人擔憂地看向徽音,一見她長得漂亮又年輕,更確定了心裡的猜測,覺得這女子是被壞人抓住了。
徽音套著雙高跟係帶涼鞋,身上穿的是在服裝店裡買的那些衣服中的一件及膝裙子,上身是脖頸係帶露肩的那種,裙子是雪紡的,顏色是那種淡雅的淺粉,透著種朦朧的清透感,讓她看起來既迷人優雅又不失輕靈,很是漂亮大方。
許是很多年不穿高跟鞋的緣故,她走得不快,時不時還要打個拐,胤禛臉色很臭,可每當這時都會及時撈住她,不讓她摔到地上,也是因為他這份體貼和細心,一些認為他不是好人的行人,才沒有第一時間報警,再加上徽音的表情沒有害怕、恐懼,這讓很多為她擔心的人們鬆了心。
“好多年不穿,都不習慣了!”徽音感慨似的看看腳上的鞋,又一次在胤禛的幫助下站穩了。
胤禛不滿地冷哼:“也不知是哪個當年連寸子都不肯踩,如今還穿這沒邦子的怪鞋,露腿不說,現在連腳都……”他閉嘴了,因為身邊的女子瞪了過來。
徽音滿意地收回目光攻擊,撇嘴道:“你給我穿著那花盆底走幾圈瞧瞧?那麼不科學的鞋,虧你還好意思這麼大力宣傳,我本就是漢人,不穿有問題?”
胤禛橫眉辯駁:“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
“男人怎麼了,男人不是人啊?”徽音打斷他,“你性彆歧視怎地?”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胤禛皺眉喝道。
徽音不買帳,發出個鼻音:“大男子主義作祟,束縛女人給男人當老媽子,還要兼帶暖。床、生孩子等多種工作,我告訴你,你這就是封建糟粕,我不爽很久了!”
胤禛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激的,反正哆嗦著唇、瞪著眼,半晌沒吐出一個字。
徽音仔細看著他,暗自慶幸這些年刺激的次數多了,他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然現在鐵定要給氣暈過去了,就像當年被她刺激的康熙一樣。
胤禛調節了半天,深深地呼氣吸氣,恢複麵無表情後,動動唇反擊:“我要是封建糟粕,你就是糟粕他娘子!”
徽音瞅著旁邊傲氣地偏過頭的男子,眼中亮了一下,繼而笑容越來越大,她不顧他正鬨彆扭地挽住他的胳膊,帶著他一起向前走:“沒看出來,你學得挺快的嗎,都知道反擊了!”
胤禛語氣還是不太好:“托你的福!”
“好啦好啦,彆耍脾氣了,我再帶你去個地方?”徽音扯著他往前,沒什麼誠意地道。
胤禛神色緩和,半推半就地被她拖著走,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望向她的眼中沉澱著深刻的縱容和無奈,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路,究竟誰付出的多一點,誰犧牲的少一點,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但很快,胤禛就後悔了。
坐在這個光線很差的小房間裡,牆壁和頂上都是那種既小又昏暗的彩色燈,正對著他們的是與房間大小成比例的電視屏幕,上麵有人物畫麵不停地閃動,屏幕下方是大號的字幕,而房頂的角落還有一個音響,從中傳來充斥著整個房間的歌曲,根本讓人無法交談。
這叫作KTV,是現代人休閒娛樂的一種場所,簡單點說就是唱歌、喝酒的地方。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