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一更】讓我陪你吧。...)(1 / 2)

沈霧沉去做聲帶手術的那一天, 嚴詞拒絕了顧舟的陪同,隻讓謝九黎一個人陪著去了醫院。

簽罷術前同意書,護士就推著沈霧沉進了手術室。

謝九黎坐在家屬等候區的座位上, 低頭打開手機屏幕又鎖上, 反複了幾次這個沒有意義的動作循環。

係統修複時間跳得比實際的時間要更快一點。

今天早上的係統播報裡,修複時間還剩餘28天。保守地按照現在的時間比率來推算, 大約還需要二十天左右就能修複完畢。

這二十天裡, 謝九黎得走完剩下的任務進度。

今早進度已經跳到83%,還剩下17%。

謝九黎把手機正麵向下放好, 靠在椅子上輕輕出了一口氣。

這個“遊戲”通關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得多,也累人得多。

謝九黎實在記不太起來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性格的人,難道也一直手拿渣男劇本嗎?

但反正短時間內謝九黎是不太可能自我反省了。

她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了許久, 才聽見窗口裡麵護士的喊聲。

“――61號, 沈霧沉的家屬!”

謝九黎把自己的進度捋了一遍, 然後才站起身來去找沈霧沉。

雖說是個隻要幾十分鐘的小手術, 但做的仍然是全麻,沈霧沉微眯著眼躺在病床上,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

謝九黎在床邊聽醫生說完術後注意事項,又把醫生送走, 才低頭去摸了摸沈霧沉的額頭, 涼涼的。

沈霧沉的眼珠跟著她轉動, 看起來有點呆呆的,像隻迷路的貓。

謝九黎心生憐愛,輕聲問道:“口渴嗎?”

沈霧沉不說話, 隻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沒明白她在問什麼。

謝九黎找了棉簽蘸水, 往沈霧沉乾燥的嘴唇上塗了一層――他動了聲帶,又剛出全麻,還不能喝水,最多用這種辦法解渴。

沈霧沉抿了抿嘴唇,然後用舌尖舔了下嘴角的礦泉水,又露出一點疑惑的神情,仿佛這輩子第一次喝到水一樣。

謝九黎覺得有點意思,她還沒見過沈霧沉這麼乖順令人擺布的樣子。

但醫生說原則上要給沈霧沉禁聲一周,謝九黎也不好逗沈霧沉說話,隻拉了椅子在床邊坐下,等他身體裡的麻醉慢慢代謝。

隨著謝九黎的動作,沈霧沉微微轉過頭,視線還是跟被黏住了似的停留在她身上。

謝九黎舒舒服服地坐下,和沈霧沉對視了一眼,好笑道:“你是剛破殼的小雞仔嗎?”

沈霧沉沒聽見似的繼續盯。

大概也就過了兩三分鐘,謝九黎就開始覺得自己從前可能是過於為難時經寒了。

――被人近距離用這麼固執的眼神盯著看這麼久,確實很難保持淡定。

謝九黎把剛剛隨手從醫院裡抽的艾滋病預防宣傳手冊又翻過一頁,手悄悄上移兩寸,擋在了沈霧沉和自己的臉之間,隔斷了他執拗的視線,這才覺得舒服了點。

又過了一小會兒,謝九黎聽見病床上傳來OO@@的聲音,接著兩根白皙如玉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連帶她手裡的小冊子向下按去。

――是沈霧沉的手。

謝九黎放下宣傳手冊去看他:“清醒了嗎?――不要說話,搖頭點頭就好了。”

沈霧沉不搖頭也不點頭,摸索著翻轉過手掌握住了謝九黎的手往他那邊拉。

他做這一套動作時沉默得像個認死理的小孩一樣,謝九黎又不好跟個還沒在麻醉後遺症裡的人搶,遂拖著椅子往床邊靠近了些。

沈霧沉拉著謝九黎的手放到身前,然後又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上下一起、像個貝殼一樣地把她的手攏在了中間,才露出一絲滿意的表情。

他還沒什麼力氣,雙手一起也隻是鬆鬆地扣住了她。

謝九黎用另一隻手撐在床邊,打開手機開始搜索:全麻之後多久能清醒過來。

搜索引擎給她推送了一係列搞怪視頻,大多是病人出了麻醉之後因為甚至不清醒而發出的胡言亂語。

那相比之下,沈霧沉已經是非常令人省心的那種了。

謝九黎掃了一眼沈霧沉,果不其然又對上了他直愣愣的視線。

――至少,沈霧沉不動彈也不胡說八道,這就已經很優秀了。

謝九黎於是就半倚在床邊,任由沈霧沉像是被瓦罐抓住的小章魚一樣扣著她的手左摸摸、右看看,把自己當成了儘職儘責的陪床工具人。

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後,沈霧沉在第一百二十六次對謝九黎左手的結構了解中醒了過來。

他無意識地捏著謝九黎的指節,覺得觸感有點熟悉。

沈霧沉邊捏邊朦朧地想:我是誰我在哪兒?

耳旁傳來紙張翻頁的聲音。

沈霧沉下意識地轉頭循聲看過去,見到了趴在他不遠處、單手拿著一本《艾滋病防治指南》翻閱的謝九黎。

沈霧沉眨眨眼睛,被麻醉麻痹的記憶倏地儘數卷進腦子裡,令他忽地一下撒開了緊握著的手。

“……”謝九黎立刻察覺動靜,側頭朝他看來,打了一個哈欠,“醒了?彆說話,醫生說你最少一周時間都不要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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