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夏文錦來說,雙重被揭,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被這小子揭穿女子身份,還被他看了隱秘之處,她該滿心怒火,找他算賬才是。
可是他是因為擔心她才會逾矩,才會無意中發現她的秘密。當她已染疫症的事情瞞不住時,她又覺得愧對麵前的少年。
“這就是你今天死活不願意見我,要派晏大夫把我支走的原因?”皇甫景宸聲音啞澀,一字一字,似吐字艱難。
見夏文錦歉意的眼神和翕動著卻沒有發出聲音的嘴唇,他回過神來,解開了夏文錦的穴道。
手腳能動了,聲音找回了,這種感覺很好。
可是,夏文錦卻隻剩下苦笑,她掩起衣衫,坐起身來,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道:“不管我有沒有染病,這裡你本就不應該來!”
皇甫景宸道:“為何不告訴我?”
夏文錦此刻已經穿好衣衫,那長長的布條自是沒有裹了,其實男裝女裝她也不在乎,不過是省事方便。
她笑了笑,道:“先放你也沒用呀,你又不是大夫。我自己是大夫,我的身體我知道,你放心,我沒事!”
皇甫景宸看著她不說話。
放心?
沒事?
她現在覺得這話還有說服力嗎?
她都已經病發了。
就在夏文錦起身的時候,皇甫景宸目光觸及一片紅,他低頭,就見床上的那塊白帕,上麵一塊殷紅。
他恍然記起,他不放心她,又折回來,正好聽見她的咳嗽聲,他推開房門進來時,似乎看見她將什麼東西藏到身後?
後來她被點了穴道,而後被放到床上,這個藏在身後的東西,也便掉落床上。
夏文錦也看到了,急忙伸手去拿,但皇甫景宸更快一步,已經將那帕子拿在手中。
那片紅色殷紅鮮豔,帶著淡淡的血腥。
皇甫景宸眼神凝重是帶著巨大的恐慌:“你……開始咯血了?”
夏文錦從他手中把帕子拿過去,團吧團吧收進衣袖,淡淡地道:“我的身體我知道,相比較那些疫症患者,我的抵抗能力強了很多,你看,我現在還能走能跑。我從自己身上去研究疫方,更直接,更有效,也更精準,相信不出幾天,定能研製出解疫之方!”
她這般的樂觀,這般的輕描淡寫,這般的滿不在乎,讓皇甫景宸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幾天才能研製成?而這疫症,發病之後,便隻有十天的命!”
自從建了隔離點後,也有了更精準的數據,病人染病多久會發病,發病多久會死亡,都是經過詳細記錄的,這些數據都會送到尚景望手中,皇甫景宸當然能看得到。
“現在已經不是十天了!”夏文錦道:“有個病人,活過了十二天!”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皇甫景宸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憐惜,他毫不客氣地打擊她:“十二天很多嗎?”
不過是多兩天而已。
想到十二天之後,夏文錦可能會……他心中就是一陣恐慌,他猛地站起,拉著她道:“走,你跟我離開這裡!”
夏文錦道:“去哪裡?”
“我帶你去京城,找名醫!我一定會找到能治好你的人!我不會讓你有事,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