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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鬥是一回事,父皇默許,一半是因為對他的疼愛,一半是因為經綸這個孩子死得不明不白,父皇憐他痛失愛子,而且太子還是罪魁禍首。
可他現在針對顧瀚墨,豈不是對父皇不敬?
籬王嚇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怎麼就這麼衝動了呢?
不過,皇上並沒有說什麼,還是拿眼看著顧瀚墨,連個眼神也沒有給籬王。
籬王心裡有些忐忑,不過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說都說出來的話,又不能吞回去。他隻能頂著這份尷尬,還站在原地,一邊小心翼翼地覷著皇上的臉色。
好在父皇的臉色沒有變化,沒有看他,那就是既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
顧瀚墨還是很穩當,剛才被籬王搶了話頭他也沒有什麼不悅,反倒露出一個微微的笑意,這笑很溫和,溫和得好像冬日的晨陽,暖而明亮,但卻也高遠難及。
沒錯,這顧瀚墨就算隻是一個微笑,竟然都帶著儒雅的書卷氣。
他衝著籬王拱了拱手,畢竟他雖是文博院的院正,但籬王是王爺,他的聲音很平靜,道:“回殿下,我與尚景望並不相識!我並未曾為尚景望開脫!”
剛才籬王這兩問,咄咄逼人,而且極具有攻擊性,甚至惡意滿滿,沒有半絲尊重。
顧瀚墨的回答雲淡風輕,平靜得有如湖水,但卻又讓人從中看出一份風骨,文人的風骨。不是麵對皇室王爺彎腰的脊梁,而是不卑不亢,坦然自若的從容。
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靜。
這樣的神色,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這樣的風骨,讓籬王心裡生出一份不喜。本來他在京城立的人設就是這樣的。
詩酒風流,才華橫溢,風華傲世,清貴雍容。
可立的人設怎麼會比得上那份骨子裡生出的風華?
籬王忍不住還是又說了一句:“既與尚景望無舊,又不是開脫,為何會覺得尚景望無罪?平宗爺立下的嚴令,便是祖訓,祖訓不可違,你這不是開脫又是什麼?”
顧瀚墨緩緩道:“殿下說的是,祖訓不可違!”
“那平宗爺的祖訓是否明示,無視上官,擾亂正常的官階之序,當重典嚴懲?”
顧瀚墨點頭道:“是!”
籬王見他承認,心裡這口氣才順了點兒,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說尚景望該當嘉獎?”
顧瀚墨看了他一眼,道:“平宗寧德二十三年,因皇甫熾事件,平宗立下嚴訓,無視上官,擾亂正常的官階之序,是為僭越,當重典嚴懲。此事記入南夏律典,子孫後代,不得有違!但當時朝堂之上,平宗還有話,除非兩種情況:一,緊急軍情;二,疫症!這兩種情況,不必逐級上報,須第一時間呈報京城!”
“有這話嗎?”
不少朝臣都一臉懵逼。
畢竟這是已經過了幾代的事,而且,當時朝堂之上的話,誰都沒有在啊,誰知道呢?
籬王張了張口,總算他還知道這件事由他出頭便成了他與顧瀚墨的針鋒相對。顧瀚墨是天下清流之首,又不是太子的人,得罪他有什麼好處?
他說出這樣的話,已經不需要自己來質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