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卡是一輛路過的軍車。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人性的美好。
陳大奎在醫院消毒、包紮傷口,成功將口罩戴到臉蛋子上。
蘇木漱了漱口,血腥味讓他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感到惡心。
也不知道陳大奎多久沒洗臉了。
老大夫摸著蘇木後腦勺鼓起來的疙瘩,想了半天。
也實在沒什麼好的主意。
隻能叮囑他這幾天要是覺得不舒服,一定儘快來醫院就診。
從醫院出來,幾個大簷帽又帶著兩人回到了北新橋派出所。
蘇木還是頭一次來。
門口遇到了坐在上馬石上的蘇川軍。
老百姓對大簷帽都有天生的畏懼。
蘇川軍更是窩裡橫的代表人物。
大簷帽走過去的時候,他佝僂著身子,待看到後麵的蘇木,又立刻變了臉色,狠狠地瞪了一眼。
感覺像極了條件反射。
蘇木內心感到一陣湧動的悲哀。
為這個四十多歲卻依然活不明白的凡人,感到悲哀。
悲哀的情緒僅限一秒之內,多一絲都是浪費。
隨後,蘇木趟著超凡脫俗的小碎步,緊跟在大簷帽屁股後麵進了派出所。
他怕蘇川軍當眾踹他屁股。
雖然沒儘什麼義務,可行使當爹的權利,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蘇勝利在院子西北角貓著。
大簷帽沒讓他站起來,他就得雙手抱頭蹲著。
這也算是一種體罰。
蘇勝利已經毛了,哪怕腰酸腿麻蹲了倆小時多,也絲毫不敢動彈一下。
蘇川軍不來,他竟然還想不到如果通報單位,就可能導致他軋鋼廠的飯碗碎一地。
不僅能力隻配草包稱號,還是個思想上的廢物。
院裡衝出來一個男人,看到陳大奎臉上的口罩,當即就對著蘇木踹過來一腳。
立著‘受害者’人設的蘇木順勢倒地。
捂著胯骨軸子哎吆哎吆個不停。
冷汗直冒的沉浸式演技,讓陳國榮自己都差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睡夢中繼承了傳說中鴛鴦腿的功力。
重傷,沒賠償就要死的那種。
起是起不來了,看陳國榮這老家夥能充多少值。
陳國榮傻眼了。
大簷帽憋著笑,行使著他的職責:“當著警察的麵,你也敢打人,還講不講法?”
……
蘇木當年大學時期選修過心理學。
從去醫院的路上醒來,再到來到派出所,一路上蘇木都一副人畜無害的人設。
而且蘇木這個名字,在這一片也算是悲苦孩子的代名詞了。
心善的人自會同情他。
也包括北新橋派出所的大部分乾警同誌們。
陳國榮覺得自己大半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
被小雜種訛了2塊錢。
可是他還咬了自己兒子的臉。
但是為了平息這件事,還說不得罵不得,更打不得。
實在是憋屈壞了。
不過這跟孩子的事比都是小事。
從派出所走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來之前,兩個爹都商量好了的。
孩子們鬨著玩,概不追究。
最後,蘇勝利和蘇木也被蘇川軍領回了家。
這事兒就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進行處理。
雖然過程很凶險,小夥子們動起手來沒個輕重,可好歹是沒有真的鬨出大事件。
雙方互有損傷,一邊臉受傷,另一邊可也差點被開了瓢。
最關鍵的,鬨事的兩個主角是一家子。
茶餘飯後的談資又多了一盤。
當爹的都來打圓場了,也誠懇的道了歉,蘇木也沒吭聲沒表態,一副一切家長做主的架勢。
派出所也不好上杆子辦費力不討好的事兒。
一路走回家。
蘇川軍隻是營造廠一個普通的四級木匠,舍不得買一輛二八大杠。
哪怕他有錢。
一門父子雙烈士的撫恤金大幾百呢,當初可都被他代領了。
回到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