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川柏和蘇迎軍的回歸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對蘇川軍一家子是悲,對蘇木而言,則是喜。
蘇迎軍,蘇木名義上的大哥。
就是那天在烈士陵園遇到的刀疤臉青年。
這件事也教給蘇木,善意不要因為沒有被監督而不作為,因為善有善報,雖遲,但必到。
而惡有惡果,陳國榮家就是個例子。
陳家當家的被警察逮捕了。
這年代警察上門把人拷走,不是敵對勢力潛伏,也是思想落後的破壞份子。
都是被人唾棄的。
反倒是蘇家來了倆軍人,交通工具是小吉普。
那可是乾部專用。
一個眼瞅著破敗,一個眼見著飛黃騰達……
差距明顯。
“我咋覺得那個年長的,有些眼熟呢?”
“瞧你說的,你三大媽還認識部隊大乾部啊,穿軍裝的我都看著眼熟,不然能是人民子弟兵嘛……”
三大媽又遲疑的探著頭往東廂房裡瞅,可隔著屋門,又怎麼能瞧得清。
“你……是……”
“咱可是一家子,你得妥妥的喊我一聲大哥。”
“大哥。”
“小弟,你很不錯。”
蘇迎軍指了指北房山那個小窩:“去收拾一下,待會兒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
這兩個字觸動了蘇木的內心。
穿越過來這麼久,一直眷戀的,是當初的那個家。
因為在這裡他沒感受到一丁點溫暖。
沒有存在感,沒有親情的牽絆,蝸居在一個狹小漏風的狗窩裡,又豈能稱之為家。
“哦。”
起碼要比待在這裡好吧。
蘇木內心的真實寫照。
他身體裡藏著的也是一個成年人。
祭拜當天與正主偶遇,這可算是加分項。
小窩裡沒什麼可收拾的。
兩間補丁疊補丁的棉衣棉褲,有些地方都團成了球,導致另外部分隻剩了兩塊補丁布,防寒效果可想而知。
一床薄被,跟棉衣的效果可謂一時瑜亮。
枕頭不過是床鋪草用麻繩紮住,蓋了個枕巾。
蘇迎軍大哥既然說那是個家,床鋪草應該不用帶的吧?
蘇迎軍剛才已經進去過蘇木的小屋了。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繼承了他和他父親戰鬥英雄遺產的男孩子的住所。
屋裡明明可以住人的。
他在傷愈之後,在濟南同學家裡,也是在外屋搭床板睡覺。
彆人家都可以,輪到自家孩子卻要在外麵風餐露宿。
三叔家這兩口子的做法,蘇迎軍真不敢苟同。
他受不了屋裡父親和蘇川軍一家虛與委蛇的那種態度。
如果妥協是成熟的一種技能,那麼他寧可一輩子都隻做個衝動的青年。
“就這些?”
“剩下的都是些床鋪草,還要帶著嗎?”
大院子弟的生活也這麼艱難嗎?床鋪草也要打包?
蘇木心底詫異。
蘇迎軍朝著穿堂那邊招了招手。
二大爺家的老大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軍哥,要幫啥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