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跟您商量個事兒,今晚咱們去淮茹她們家吃年夜飯,您看行不行啊?”
聾老太太看似老態龍鐘,但一點也不糊塗。
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易中海的意思。
“行,剩菜都留給她們家,她們家人口多。”
“來,老太太,我背您過去。”
易中海說著要轉身蹲下。
聾老太太擺手:“不用,不用,我這腿腳好差不多了,崴的地方也輕了,我呀,就是願意讓傻柱背著。”
說著,老太太拿了拐杖。
“得嘞,那我扶您過去。”
才出門,何雨柱就跑了過來。
這家夥也已經換了一身新的套衣,藏青色的,看著挺精神。
聾老太太一見何雨柱,就吵著自己腿腳疼。
何雨柱也不以為意,乾脆熟練的背起了老太太,直奔中院秦淮茹秦姐家。
剛才來的時候,一大媽都已經去幫忙了,打發他過來喊老太太過去呢。
四家人一起過年,意味著人丁興旺,熱鬨著呢。
院子裡到處都是各家的孩子在追逐打鬨,小鞭的聲音此起彼伏。
中院一群人忙裡忙外的其樂融融,三個小孩子以棒梗為首,都等著待會兒給老太太拜年拿紅包呢。
聽到有紅包,仨孩子都很興奮,提前就排練上了。
前院。
閻家也是一家七口人湊在西廂房聽著收音機裡的相聲。
起碼表麵上看,也是其樂融融。
閻埠貴麵前有個搪瓷盆,裡麵是白天寫對聯的‘潤筆’。
小半盆的生。
孩子們都眼巴巴的看著,等著家長分生呢。
即便是閻解成這個成了家的,也是望眼欲穿。
這個年代,瓜子生都是限量供應的,一年吃不上兩三回,而且也就那麼仨瓜倆棗的。
都饞著呢。
二大爺劉海中家。
同樣在聽著收音機。
不過跟閻埠貴一家子聽相聲不同,他聽得是新聞。
哪怕三個兒子都是不屑,他也不在意。
劉光齊也回來過年了,帶著媳婦還有一個已經可以坐在爸爸懷裡自己用筷子夾餃子往嘴裡塞的丫頭。
哪怕是後院許大茂家。
跟婁曉娥小兩口即便是鬥嘴,也是有來有往,起碼還有個拌嘴的。
隻有前院蘇木的東耳房。
顯得格外冷清。
此時的蘇木,一個人安靜的坐在爐火前,吃著韭菜肉餡兒的餃子。
這是他跟戰友在東北休整的時候,一起包的。
這一刻,他不是蘇木,是山君。
緬懷
崢嶸歲月的那個任務率出奇的高,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山君。
一杯敬故去的戰友情,一杯敬曾經的軍旅生活。
跟李大娘和陳雪茹早就打好了招呼。
年夜飯他自己在家裡吃。
吃了飯,再去西吉祥胡同找他們一起守夜。
大概率也就是蘇木和陳雪茹守夜。
李大娘撐不了那麼久,意思一下就回去睡覺。
……
初一。
蘇木醒來,屋外的太陽已經掛的老高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傾灑進來,照在拔步床的邊緣,使得紫檀木家具在陽光中越加顯露出了曆史的厚重。
枕邊有個吐氣如蘭的睡美人,就把細嫩的臉蛋貼在自己的腋窩處。
隨著蘇木將她攬在懷裡,還發出了一段慵懶又魅惑的鼻音。
這絕對是誘惑犯罪。
“早啊,雪茹姐。”
蘇木探頭,輕點朱唇,給了陳雪茹一個早安吻。
“哎呀,幾點了?”
陳雪茹回過神來,猛地坐起。
初一要拜年。
陳雪茹在京城沒有彆的親人了,去給乾娘拜早年。
可,太陽都那麼老高了,就有點急。
蘇木也被催著趕著起床。
畢竟師娘親口承諾的‘蘇家這一支的大婦’,不能太懶散,要做表率的呀。
要知道這才
老太太其實早就起了。
聽到東屋那邊有了動靜,就又抿嘴一笑,回了二進院。
昨個兒,他們又是守夜,又是因為
小兩口恩恩愛愛,是值得原諒的。
李大娘宮中待過半生,出來又是半生,什麼情況沒見過。
她老人家跨約了幾乎百年,現在思想比很多年輕人更新潮。
嗯,或許不應該說是新潮。
而是看得開。
拜完了年,三個人的重組家庭吃了一頓不知道能不能算早晨的團圓飯後。
就要各自忙碌了。
陳雪茹要去她的朋友那邊走動。
往年也是這樣的,今年自然更不能例外。
畢竟家有一老,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咂摸點味兒,就能聞到來年風聲將起的預兆,猜透了七八分。
蘇木雖然不曾了解這個世界,但大致走向和一些重要年份他還是知道的。
風漸起,他自然也不吝提醒。
所以陳雪茹要走動的。
何況徐掌櫃現在更是走馬上任了前門大街這一片的居委會主任呢。
要論範金友事件的最大既得利益者,非徐掌櫃莫屬了。
片兒爺的宅子如願落到了手,還搖身一變被受命成了居委會的主任。
閨蜜成了未來風口浪尖時的切身利益相關人員。
陳雪茹要去拜訪。
但又不能帶著蘇木一起。
哪怕徐掌櫃對自己跟蘇木的關係,心知肚明。
但大過年的,這是原則,不能戳破。
起碼不應該是這個時間,通過這種方式戳破。
李大娘等來了全英子和她弟弟虎子的拜年。
距離近,而且這關係嘛……
全英子沒有老人了嘛。
頑固固執的古老頭沒了,李大娘的生活反而比之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果然就是有福之人不愁忙,無福之人魂斷腸。
真實寫照。
蘇木騎車回了大院。
才過垂門,就見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圍攏在前院空場上。
“這是怎麼了?”
蘇木隨口問道。
“以後咱們院搞一個叫什麼團拜,就是大家初一湊一塊拜個年,省的各家孩子挨家挨戶的跑,你是不知道,去年那xxx家跟xx家就差點因為壓歲錢打起來……”
穿堂西耳房的劉王氏王大媽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熱心的給蘇木解釋。
“哦,那就在這裡等著?”
蘇木想了一下,支下自行車,都站滿了人,推到自己家門口太費勁兒,先擱這兒把全院團拜大會開完了,再回去吧。
“你去前麵簸籮裡有瓜子,抓一把磕著唄。大家夥一起攤的,我覺得這個就挺好,比給孩子壓歲錢有數……”
蘇木沒去。
他壓根不知道這事兒。
而且,也沒人找他收份子。
這瓜子,不吃也罷。
感覺到了一絲自己被排斥在外的遊離感。
蘇木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