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舊夢(1 / 2)

與高嶺之花閃婚 子羨鯉 9456 字 10個月前

鐘意永遠記得那個雨夜。

她和爸爸一同前往薛廉家中, 想問問他為什麼突然毀約。

東西都已經生產出來, 就差最後一步交貨,他卻突然不要了。

這是一大筆訂單, 鐘徽甚至為此推掉了幾筆小訂單。薛廉付了大筆的定金, 卻在交貨的前一天反悔, 錢也不要, 貨也不要。

而鐘徽的公司最近處境不太好, 同行相爭,貨物積壓,資金鏈岌岌可危。

薛廉最終沒有見他們。

最後是薛廉的妻子, 不忍心,跑了出來, 告訴他們薛廉在和貴客交談,不方便出來, 請他們回去。

鐘徽哪裡受過這樣的侮辱,回家之後, 再不肯去尋找薛廉。

他貸了大筆的錢使工廠運作起來, 但還是沒法挽救,幾個合作的小公司不知道怎麼回事,紛紛撤單, 最終房子被收回,公司關門。

鐘意一家搬到了老舊的小公寓裡, 宮繁性情大變, 開始為了些小事大動肝火。

那時候, 鐘意剛剛畢業,入職東關小學。

在如此壓抑的環境中,趙青鬆出現了。

他開口就是幫忙還清債務,幫他們度過難關,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鐘意能夠嫁給他。

鐘徽夫婦因此對他感激涕零。

……

鐘意因為自己這個突起的想法渾身發涼。

如果是真的,那趙青鬆的心機也實在太深了。

其實鐘意涉世不深,關於人心險惡複雜,也隻是從書本上得知。

她反複回憶與趙青鬆相見的那天,其實也很尋常。

那天雲凝月請她出來喝茶,言語間談及鐘意現在的處境,鐘意不免多說了幾句。

大抵是些父母如今天天吵架她手足無措的事。

話音剛落,趙青鬆就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坐下。

他說:“鐘小姐?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

“你在想什麼?”

梅蘊和從後麵摟住鐘意,摸摸她空癟癟的小肚子,問:“今天怎麼醒這麼早?”

九點鐘,其實已經不早了。

他身上帶著微苦的薄荷氣息,應當是洗漱過了。鐘意翻個身,張開雙手回抱住他。

肌膚相貼的擁抱讓她感受到無比的安心,而梅蘊和如今就是她的依靠。

“你覺著趙青鬆……”鐘意遲疑地開口,“他……”

她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趙青鬆畢竟是梅蘊和的表弟,她如今說這些話,也難免有了挑撥離間的味道。

梅蘊和平靜地撫摸著她的背:“怎麼了?”

“沒什麼,”鐘意把臉埋在他懷裡,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突然覺著人心險惡。”

梅蘊和沒有再追問下去。

接下來的蜜月旅行依舊被排的滿滿當當,無論白天還是晚上;不過兩三天,鐘意就有些吃不消,幾乎是挨著枕頭就睡,或許是心裡存著事情,飯菜也吃不習慣,等到啟程回國的時候,鐘意掉了整整兩斤肉。

梅蘊和在其他方麵對她百依百順,在這種事上,卻不容她拒絕,最後看她打不死精神來,嘴上說的倒好聽,晚上依舊他行他素。

回程的飛機上,鐘意枕著他的肩膀,身上搭著毛毯,睡的很沉。

直到飛機落地,她都沒有醒來。

“梅先生——”

助理的話還沒說完,梅蘊和皺著眉,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要吵到她。

助理沉默了。

他看著自家不苟言笑、冷麵冷心的梅先生,小心翼翼地將鐘意攔腰抱起,仿佛那是一件無價珍寶。

若不是親眼所見,助理真的不相信,這是他那個脾氣上來把人往死裡懟的梅先生。

再回去,自然是回梅家的房子,兩人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窗簾被褥一改之前的黑白灰,添了淺藍淡粉。

小人兒被輕輕地放在床上,她還沒醒,看來這幾天確實是累壞了。

梅蘊和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睡著後的鐘意麵容恬靜,有一縷頭發絲跑到了臉上,他謹慎地伸手,給她撥到旁邊,免得擾亂她休息。

他年少時候讀過《洛麗塔》,男主人公將洛稱作是“欲念之火,□□”。

當時的梅蘊和不理解,可現在他懂了。

鐘意就是那把火,為了她,自己潛藏在內心的黑暗麵,都被勾了出去。

他那些自製力,在她麵前,脆弱到不堪一擊。

梅蘊和想起梅雍與他的談話。

“我勸鐘意早些為你生孩子,還不是為了你好,”梅雍聲音嚴厲,又帶了些無奈,“合著我黑臉也唱完了,你直接站在了她那邊?你自己喜歡她到這種地步,還真覺著能瞞她一輩子?不如早些哄她生了孩子,這女人呐,一有孩子,心腸就軟和了。到時候哪怕她都知道你做的錯事,為了這個孩子,也不會徹底和你決裂。”

他拒絕了。

其實梅蘊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按照一開始的計劃,他的確打算與她早日生子,徹底將她拴牢在自己身邊。

但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自己對不起她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再這樣下去。

當初發覺趙青鬆授意薛廉去破壞鐘家生意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想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給揪回來,好好的收拾一頓。

但是他沒有。

梅蘊和存了私心——

趙青鬆的那點花花腸子,他都明白,無非是想扮演一出雪中送炭的好戲碼罷了。

他何不趁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鐘意麵前呢?

梅蘊和重新找到薛廉,開出條件,讓他先壓一壓,等到自己處理完香港的事物,再出錢買下鐘家積壓的那批貨物。

畢竟,得讓鐘家稍稍吃些苦頭,他這一番炭送的才更有價值。

可沒想到趙青鬆這次下手沒輕沒重,又這麼急躁,不僅僅找到薛廉,暗地裡還聯合了好幾個小廠家,直接迫的鐘家破產負債。

當時香港分部初設,狀況頻發,梅蘊和每天開不完的會議,休息時間短到可憐;薛廉沒膽量去告知他,當時的助理也沒有及時彙報。才把他瞞在鼓裡。

若不是梅雅致邀他來商談,差一點,他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收到梅雅致電話之後,梅蘊和辭掉助理,拖著兩夜未眠的身體,乘機飛回陸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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