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先前會覺得聽起來很耳熟,但又始終想不到具體人物。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堪堪反應了過來。
鬱染斂了斂眸子,睫羽微顫。
那麼,今天早上的那個人,會是赫維斯嗎?
……
“怎麼了?”陸星焰抓著少女的手,忽然偏過頭來問了她一句,“是不是場麵太血腥了?”
“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先行離開這裡。”他語氣關切,“不必勉強自己。”
鬱染搖了搖頭:“我沒事。”
“好吧。”陸星焰頓了頓,有些笨拙地繼續安慰道,“彆害怕,我陪著你。”
隻不過,他的聲音逐漸被周圍愈演愈烈的歡呼聲與交談聲掩蓋了下去。
就在這時,赫維斯又慢條斯理地抬起了手。
或許是已經建立起了條件反射的緣故。所有人都毫不猶豫地閉上了嘴。大廳裡再次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我剛剛說了……這隻是‘開胃小菜’而已。”赫維斯彎腰行禮,“諸位不必驚歎。”
“而接下來,便是真正精彩的‘重頭戲’了。”說著,他舉起手,不緊不慢地拍了拍手掌。
“啪、啪”。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幾名侍應生從舞台上的帷幕裡走了出來。而他們的中間,還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男子。
男子渾身血汙。他麻木地跪在地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空洞無物。
下麵又有人忍不住開始小聲抗議了:“為什麼要讓一個奴隸上台?又臟又臭的下等貨物,簡直臟了大家的眼。”
赫維斯沒有理會台下的叫嚷。他隻是漫不經心地瞥了男子一眼,隨即便拿出了一柄閃著寒芒的銀色短刀。
“當啷”。
他隨手將短刀扔到了男子的腳邊。
“隻要你能進去殺了人魚,那麼,你在船上欠下的所有債務,都將一筆勾銷。”赫維斯不急不緩地開了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隻不過,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了。”他微微彎下了腰,“‘奴隸’的身份,將會伴隨你的餘生。”
“啊,其實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因為,作為‘奴隸’,你也活不久了。”
“除非……你能夠幸運地遇到一個‘好’主人。雖然概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萬一呢?”赫維斯故作好心地“安慰”著他,字字誅心,“要知道,船上的賓客裡,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殘忍。放輕鬆些,好嗎?”
男子慢慢地抬起了頭。他努力地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他的嘴裡卻空空蕩蕩的,發不出聲音。
——他的舌頭早就被人生生割下來了。
不甘與掙紮的複雜情緒,在男子的眼睛裡交替閃爍著。最終,他盯著地上的短刀看了幾秒,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橫豎都是死,不如博一把。
男子從地上撿起了短刀。他身形搖晃著站了起來,又像是體力不支似的,始終站不穩。
赫維斯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
下一刻,毫無征兆地,男子舉起了刀,徑直衝向了站在不遠處的赫維斯。
——給、我、去、死、吧!
男子惡狠狠地瞪著他,沒有舌頭的空蕩嘴巴裡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哀鳴與詛咒。
都怪他!設局害得自己傾家蕩產,一夜之間從座上賓淪為階下囚。而且,最可恨的是,自己分明隻要再賭最後一把,就肯定能夠翻盤了……
可是,赫維斯非但不肯再給他一個機會,甚至還微笑著割斷了他的舌頭,親手掐滅了他的希望,讓他被迫賣身成為了“奴隸”,生不如死。
男子神色癲狂。他就是死,也要再拉個墊背的!
寒光一閃。
“噗嗤”。
鋒利的刀刃刺穿了皮肉。
“嗬……啊……”男子的口中斷斷續續地擠出了幾個沙啞不堪的破碎音節。然後,伴隨著“撲通”一聲,男子整個人直直地栽倒了下去。
短刀深深地插進他的胸膛,隻留下了一截刀柄。猩紅的鮮血從他的心口處汩汩流出,在舞台上彙聚成一灘血河。
“抱歉。”赫維斯從容不迫地抬起手,用指尖拭去了自己眼尾處濺上的一滴鮮血,“好像又莫名其妙地出現意外事故了呢。”
“希望沒有叨擾到大家。”他鞠了一躬,聊表歉意。
短短片刻時間內,接二連三的變故驚得眾人說不出話來。很快就有數名侍應生出現,訓練有素地迅速打掃了現場。他們拔出了插在屍體心口上的短刀,將其擦拭乾淨之後,又把它放在了原地。
“瞧,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赫維斯用俏皮的玩笑話活躍著場上的氣氛,“不過,好消息是——今晚的‘表演’仍然可以照常進行。”
他又乾脆利落地拍了拍手掌。然後,侍應生們便動作熟練地將另外一名奴隸帶了進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