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跟著往前走,輕飄飄瞥視一眼劉故。
話不會說,事兒也不會來,你說說你出不了頭怪誰呢?
劉故:我真想跟那些會來事兒的拚了,顯得我嘴巴好笨!
《名角》開拍,白杳是當之無愧的女主,何采薇的戲跟她相當,不分伯仲。兩人自然相爭,鬥的也激烈,片場拚戲拚演技,每一場戲都能演的讓旁邊的人看入迷。
何采薇很少有這種演戲演的酣暢淋漓的快感,她整個人被帶動了。
荼老無疑是嚴厲的,他的嘴巴也毒,說話常常四麵漏風似的紮的人心窩子拔涼拔涼,就連何采薇也被罵的臉色難看勉強帶笑,劉故和其他人就更不用說,白杳更是重災區。
荼老罵白杳最狠,也最不留情麵,有些時候連工作人員都覺得不止於此。
可白杳從來沒撂過一個臉子,她的沒有動氣是能被所有人看進眼底的,而不是隱忍著想著來日必定報複回去的那種,她不僅虛心接受,更會在荼老的話語中提煉出自己應該聽懂和學習的部分,反複的磨練捶打。
拍攝進度過半之際,她已經會舉一反,荼老訓斥她的內容,她全部接受,並且反複私下演給他看,直到他看煩了讓她出去。
何采薇自愧弗如,吃晚飯的時候沒忍住問:“你怎麼做到的,妹妹。”
白杳餓的腦袋貼肚子了快,她一邊往嘴巴裡塞飯一邊疑惑:“什麼?”
“你,你沒有自尊心的嗎?”何采薇問。
她想了一下,整個片場加上演員、工作人員、來探班的以及旁觀的媒體記者,甚至是有時候誤入沒來及的被隔離在外的路人,林林總總得有上百人。
“那麼多人全都盯著你,就瞅著你被罵的體無完膚,你真的沒一點難堪的情緒嗎?”
“自尊能當飯吃嗎?”白杳把喉嚨裡的飯吞咽下去,反問道。
何采薇移開目光,夾了一塊豆瓣醬炒土豆片,這盒飯的菜是真的難吃,可白杳吃的津津有味,“倒是不能。”
“我以為前輩比我有資曆,應該懂得沒有導演會盼著演員不好呢。”白杳慢慢說出這句話,又夾了一口米飯吃了。
何采薇皺眉,“我不是不懂,隻是我們到底是女人…”她欲言又止,話裡多了幾分不忿。
“女人怎麼了,”白杳的聲音忽然清晰了不少,何采薇對上白杳認真的眼神,她說道,“如果你把女性放在需要被男性嗬護的地方,那你就默認女人低男人一等。那些忍辱負重、堅毅不屈、謙虛誠懇的品質,不光是男人的專屬對嗎?演戲不分男女,隻有演的垃圾的和演的牛逼之分。”
說罷白杳一笑,“我吃好了,我先忙了前輩。”
“哦。”愣愣的看著白杳的背影,好半天之後菜低下頭飯,陷入了沉思。
拍攝進度隻剩下分之一,白杳每天都緊著神,她的酒店就在片場旁邊,非常方便。小梅看著白杳把蜂蜜水喝完了,才開口:“阿杳姐,外麵出事了。”
“什麼事。”白杳問。
小梅猶豫了會兒,遲疑著問:“阿杳姐,賀浚在微博發的demo,裡麵的女聲部分是不是您唱的。”
白杳動作一頓,偏頭看向她,“什麼demo?”
“就是這個。”小梅把手機裡存的音樂點開。
白杳聽了一陣子,點頭:“是我唱的。”
小梅鬆了口氣,卻又跟著歎氣,“果然是您唱的,哎呀其實我不用問,咱們公司法務部最近打的火熱,訴賀浚未經允許發布您的聲音,觸犯了您的利益,按理說他這是犯法了吧。”
白杳反應很快,立即問:“網絡上知道是星動傳媒發起的訴訟嗎?”
小梅搖頭,“不知道,公司要求在平台發布的時候,原告打馬賽克。”
“現在外頭風言風語,那些粉絲也不清楚狀況,賀浚抄襲的汙名扣他腦袋上了已經。”
白杳緩緩聽著,如玉的手指點著車座,沒說話。
小梅繼續說:“公司要求打馬賽克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個demo太過於纏綿悱惻,說是您唱的的話,影響太不好,您跟程老師還在炒情侶,這也是為了保護您的形象。柳哥交代我讓我跟你說一聲,千萬不要上微博亂發東西,也彆承認那個是您唱的。”
“可這樣一來…賀浚該怎麼辦呢?”小梅說完了,猶在猶豫和苦惱。
白杳半晌沒說話,似乎在思考,神色平平淡淡的,不怒不喜。
過了一會兒,她才有聲音傳出,“這狗東西。”
小梅不解,“您在罵誰。”
當然在罵程斯霍,他是算準了白杳不會出麵澄清,這下的是死手,上次事情沒做成,原來他還沒放棄,又或者說是賀浚主動發的demo徹底激怒了他,他不容許自己的女人被覬覦。
而另外的方麵,白杳簽訂的有對賭協議,公司不會放過可以啃賀浚一大塊肉的機會,柳計衡也不會好心,白杳可是他的藝人,他是向著她的,他要拚儘全力、爭取一切機會讓她能獲取更多的金錢。
許許多多的藝人都是在這樣的權利傾軋之間,悄然熄滅燈火消失。
這一點,無可指摘,也無可厚非。
白杳說不出錯來。
程斯霍想按死賀浚,可是公司和柳計衡隻是想敲賀浚一筆,獅子大開口問他索要高價‘白杳的錄音’使用權。
到時候賀浚就算主動買了‘白杳語音’的使用權,可原告不公開自己的身份,怎麼看賀浚都是被揭穿之後才去買的,毫無說服力,怎麼能證明‘白杳語音’是賀浚的親密之人願意交付給他的?
到了網友的心裡,隻怕就變成了無辜路人聲音被盜用,然後賀浚用錢堵死了人家的嘴,擺平了一切。
賀浚也因此就有了汙點…不過他甘心嗎?
看了一眼微信,賀浚始終沒有發消息來求助。
白杳支著腮,半晌後笑出聲。
“您在笑什麼。”小梅疑惑問。
“沒什麼。”白杳略略坐直身體,“你幫我一個忙,小梅。”
她的確沒笑什麼,是笑男人竟然也會因為‘愛情’爭的頭破血流,她被愉悅到了。
但是,平衡之術是每一個上位者需要熟練運用的禦下計策,她不會允許她的某一個工具一味的欺壓另一個工具。
這都是小事,無足輕重,對她不重要。但是能讓她困乏於工作之際,從而感到一絲絲輕鬆,這就是這些人最大的用處。
白杳並沒有將注意力過多的投放在這上麵,她還有正事要忙。
《名角》收尾了,殺青這一天,她讓小梅買了一束999朵的弗洛伊德玫瑰,花束用黑色的紙包的完好,不久之後就送到了程斯霍的跟前,算是感謝拍戲之前他對她的演技方麵的提點。
彼時他正在片場拍戲,身穿一襲青衫,書生扮相,有工作人員將花送到程斯霍的手裡,頓時周圍起哄聲一片。他驚訝之後臉色古怪。
哪有男人收花的,還是這種玫瑰花,也太誇張了吧!
花簇之中有一張心形卡片,程斯霍翻開來看,店長秀氣的字體寫著四個字:記得吃飯。
落款:阿杳。
仿佛剛從水蒸房出來,霎時間,一股熱氣直衝麵門,他差點沒繃住臉色。
有人大喊:“程老師臉紅了!臉紅了哈哈哈哈!”
“誰臉紅了!”程斯霍惱羞成怒,維持著基本的表情管理,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腦袋熱的不行。
旁邊人也沒揭穿他,“哦沒臉紅,那我可以拿走一點玫瑰嗎?這個做玫瑰醬看起來很不錯誒。”
程斯霍立馬護住,“不行,一朵也不能少。”
白杳忽然對他這麼好乾嘛?
程斯霍有些不適應,內心升起小小的雀躍。
他跟個老母雞護犢子一般,一整天都護著這一大束玫瑰花,生怕彆人偷他的,花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這是白杳送給他的。
不過到了晚上,他就知道白杳為什麼忽然送花了。
微博頭條高高掛起熱搜:神秘人發視頻替賀浚澄清。
程斯霍心裡咯噔了一下,忙點開來看。
視頻中是一個清秀的小姑娘,齊劉海瓜子臉,她坐在鏡頭前真摯的道歉並解釋,“…歌是我唱的,賀浚老師錄之前經過了我的同意,而且我隻唱了四句,我們都沒有打算要用它商用…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
視頻沒放完,程斯霍臉色難看的關掉,狠狠的剜了一眼那束玫瑰花。
唯一讓他不那麼難受的,是澄清您的人不是白杳本人,是她請來的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