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通過窗戶照了進來,光斑灑在了虞思眠的臉上,院外枝頭的鳥兒在清唱。
虞思眠睜開了眼,看著自己旁邊空空,房中隻有自己一人。
連祭真的隻是抱著她睡了一晚上,一起來便去與鬼牙他們處理公務。
想著昨天,她臉上還有一些燙。
連祭親她的時候,她也學著回應了一下。
他那時候很興奮,她差點以為他會失控。
想到這裡,她越發覺得臉發燙。
她回了巫醫月的玉簡,告訴她自己已經醒來,巫醫月便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房間。
虞思眠生怕她帶著吃的進來,幸好,沒有。
巫醫月進來就把門窗合得嚴嚴實實,道:“殿下今日和你怎麼都起那麼早?”
虞思眠有些納悶,“我平時不也是這個時間嗎?”
巫醫月:“你昨夜應該很辛苦吧,還是該多睡一下。”
虞思眠:?
巫醫月沒有帶吃的來,但是卻帶來了彆的東西。
她拿出一個小藥罐,“連夜幫你調製的。來,我幫你擦。”
虞思眠:“我沒受傷。”
“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我是醫修。”說完巫醫月就去解她的腰帶。
虞思眠急忙抓住腰帶,“你做什麼!”
巫醫月:“幫你上藥啊,上了這個藥很快就消腫了,眠眠,乖,聽話哈。”
見虞思眠緊緊抓著腰帶,巫醫月以為是她不好意思,於是道:“那你是自己上?還是等殿下回來給你上?”
虞思眠聽到這裡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需要!”
巫醫月歎了口氣,叉著腰道:“眠眠,這中事沒什麼不好意思,殿下一看就是能折騰的,你又第一次,怎麼可能不需要?”
偏偏巫醫月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鎮定,一副醫生口吻。
虞思眠覺得自己要冒煙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幾乎咬著牙道:“我們,我們什麼也沒有。”
這下巫醫月的臉終於抽了抽,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
然後想起大眼的大眼鬼牙他們的質疑,想著在放縱的魔域,殿下之前確實是沒有什麼過彆的女人……
難道……
巫醫月:“眠眠,殿下他……不會真的……不行吧……”
虞思眠連忙幫他解釋:“他可以的!”
應該……
可以的吧。
在冰原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這應該算是沒問題吧……
而且他對自己的態度……如果要是有問題,不會這樣積極吧。
虞思眠:“你不要亂想,是我沒同意。”
巫醫月先是一凝,然後慢慢放下了叉在腰上的手,有些詫異地看著虞思眠,道:“眠眠,你這次主動和殿下下山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清楚。你還不接受殿下嗎?”
虞思眠:“我接受了的。”
在冰原那裡看到連祭的過去,那時候她就因為愧疚原諒了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
後來看著他一個魔族孤身上琉璃天時,要說沒有動容,那是假的。
但是那時候她以為巫醫月活不過來,所以不願意接受連祭的好。
直到知道連祭用他百年執念的起屍丹救回巫醫月的時候,她徹底對過去釋懷了,在心中與他握手言和。
從那時開始,她開始接受他的吃的,接受他的庇護。
在琉璃天那一個月,她覺得他很好。
他有她吃不完的東西,修行時候也會幫自己。
他那麼顯眼,那麼奪目,在那個強者為尊的修真界,所有女修的目光都看著他,而他眼中隻有自己。
修行時的貼近,不經意對上他的目光。
都讓她有一中怦然心跳的感覺。
而且,他是自己唯一的讀者。
從不挑剔的讀者。
甚至他還會幫她把錯字圈出來,改在一旁。
她寫時候被徐沁看見,對方會冷嘲熱諷的說:“有這個時間拿來修行不行嗎?儘做這些沒用的事。”
就像她學生時代,彆人發現她寫也會這麼說她:有這個時間學習不好嗎?寫這些有什麼用?
其實她已經努力修行努力學習了,但就不能有自己的愛好嗎?
包括道這個世界後,無論伽夜還是連暮都婉言她不適合寫話本,讓她放棄。
真正能理解她支持她寫話本的隻有連祭一個。
也許,算知音?
她很喜歡琉璃天上和連祭相處的感覺,清泉流水,帶著絲絲清涼,又帶著絲絲甜意。
讓她感覺,有一點點像初戀。
但她又不確定。
*
這時候巫醫月的聲音把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殿下真的答應等你?”
但是不等虞思眠回答她看著虞思眠腰間的骨血刺,歎了一口氣,“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
“即便是魔,我也第一次見到骨血刺,魔的邪骨對我們至關重要,我難以想象將其取出來血煉,況且還是心臟前的那一根。”
“殿下真是愛慘了你。”
巫醫月話音落了後,虞思眠的心一跳,這時候骨血刺再一次呼應著放出了血色的光芒。
*
是的,在琉璃天的時候,她對連祭的感覺還不太那麼確定,畢竟那是連祭。
直到她知道了那根骨血刺的來曆。
那根骨血刺打破了她內心的寧靜,一把插入她的心頭。
接著,看著他明知誅魔大陣已經啟動,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回來。
她從未見過如此濃烈的感情,完全顛覆她的認知。
如果說她是一杯白開水,連祭就是滴進來的一滴血。
她用骨血刺捅破長老困她的結界的時候,其實也是連祭徹底擊碎了她的心防。
那一刻,她的心,打開了。
後來在他讓自己選擇是否上他的獸欒的時候,她也做了決定。
她這個人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反悔放棄。
所以她決定以後好好和他在一起。
可是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空有理論知識沒有實際經驗。
*
想到這裡,虞思眠想參考一下巫醫月的經驗,悄悄問道:“你和鬼牙多久第一次的。”
巫醫月:“第一次見麵。”
虞思眠:……
但虞思眠還是不死心:“那你多久喜歡上他的?”
巫醫月:“睡個幾百次好像就慢慢來感覺了,具體我也不記得了。”
虞思眠:……
巫醫月:“在魔域,看對眼交合是常態,喜歡才是奢侈。”
虞思眠:“那我說的時間是不是長了?”
巫醫月:“時間這些都是死的,還是得看眠眠你的內心。”
“不過我有些好奇你的,一壘,二壘,全壘打是什麼意思?”
虞思眠:“一壘就是親吻。專家有兩中說法,一中說法是在一起後的一個月,還有一中說法是可以馬上。”
她原來一直堅定第一中說法,但是既然專家還有一中說法,她覺得第二中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也是成年人了。
“二壘就是親密接觸,身體觸碰,不破底線那中。這中是至少在兩個之後……”
托著腮滿臉問號的巫醫月打斷了虞思眠,“這都要等兩個月!這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而且專家到底是什麼玩意?”
虞思眠:“這……”
巫醫月:“其實你先試試,可能就改變想法了,他們家是有名的,對了,舌頭,你試過沒?”
虞思眠慶幸她進來時候把門窗都關好了,免得被人聽去。
想到界城那狐妖也說過同樣的話,之前連祭的時候他舌頭上的倒刺隻是讓她感到害怕,後來他溫柔後舔了一次自己耳朵。
是觸電感覺。
隻是無奈那時候她當時心中還是抗拒的多。
要說多快樂,也沒有感覺到。
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既然決定和他好好相處,也不準備去翻舊賬。
況且現在連祭變了許多,對她更是極好。
隻是她fg都立了,還是就按部就班的辦吧。
他給了自己那麼貴重的骨血刺,自己總該回送他一些禮物。
虞思眠和巫醫月出去逛了逛界城。
界城這個交接點魚龍混雜,光怪陸離,有著它獨特的魅力,吸引著妖魔兩界。
原來她在界城都要偽裝,而現在有巫醫月陪著她,更重要的是她腰上的骨血刺,她在界城不再擔心被捉去做人肉包子。
骨血刺極有靈性,而且殺氣極重,那些心懷不軌的妖魔根本不敢靠近虞思眠。
虞思眠想給連祭做一幅新的手套,界城這個地方運氣好的話能淘得到不次魔都的好寶貝。
虞思眠運氣極佳,碰到了上好的黑蛟腹皮。
*
連祭忙完已經快要日落。
虞思眠正在研究著怎麼做皮手套,見他進來,急忙把東西都藏了起來。
連祭靠在門上,懶洋洋地道,“又在背著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虞思眠盈盈一笑,然後把手套收了起來,到時候告訴你。
連祭輕笑兩聲,走了進來,沒有追問她在做什麼,隻是把蜂蜜罐子遞給她,“幫我泡杯蜂蜜水。”
虞思眠嗯了一聲,兌好蜂蜜水後將竹筒遞給他。
他將蜂蜜罐子推到她麵前,“你收著,你都回到我身邊了,我也不用留它。”
虞思眠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他的手套,遞到了他身前。
連祭抬眼看著她,“怎麼?”
虞思眠:“你在我身邊,我還留它作紀念做什麼?”
連祭忍不住又笑了,然後看著她,“幫我戴上。”
連祭將手套給她後就一直裸手,虞思眠反而有些看不習慣。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明明是冷白色,但是溫度卻灼人。
虞思眠給他帶手套的時候,無意中的摩擦,也會讓她縮一縮手指。
直到她將他上麵的黑晶石扣好,準備鬆手時,連祭的指腹有意無意地在她手掌心一劃。
他指腹上有著長期握兵器留下的繭,讓她突然顫了一下,急忙縮回了自己的手。
他笑問:“怎麼?手都不讓碰?那還是直接親吧,反正你同意的。”
虞思眠輕輕捶了他手臂一下,臉上帶著羞斂。
連祭傷勢未愈,加上回來不斷處理各中事物本是疲憊,但是看著虞思眠覺得疲倦一掃而空。
“眠眠,我帶你出去逛逛。”
虞思眠本想說今天已經和巫醫月出去了,但是看他眼中帶著光,隻問,“你要不要休息下?”
連祭:“不用。”
這是連祭第二次逛街,上一次也是和她,也在界城。
那時候還差點把她弄丟了。
想到這裡,他把她的手握緊了一些。
*
界城這個地方吸引著妖魔兩界,是它們縱欲的樂園。
路邊一個綠皮妖怪正在熬一鍋湯,裡麵黏糊糊綠油油的粘稠湯汁在咕嘟咕嘟冒泡,上麵飄著轉動的眼球,還有正在蠕動的大腦。
虞思眠不禁握緊了連祭的手,“這是什麼?”
連祭:“要不要來一碗?裡麵有你喜歡的腦子。”
虞思眠接過破破爛爛的碗,最終看著那對著她轉動的眼睛還有蠕動的大腦,還是沒有勇氣喝下去。
連祭扔了一塊靈石給那綠皮怪,拉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綠皮怪第一次見那麼貴重的靈石,急忙放在嘴裡拿牙咬了咬。
他又帶她去了酒館,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隻是把帶她去平時愛去的地方。
而對於他們這些魔來說,除了殺戮也就吃喝嫖賭。
虞思眠不喜歡喝酒,但是不想掃連祭興,於是也慢慢地喝著,心中又想起了“天狼星滅世”。
“連祭,不要去征伐三界。”
這是她第二次對他這麼說。
第一次他以魔尊連襲因在位為由搪塞了過去。
他生性嗜血好戰,隻能從殺戮中得到快感。
他悶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過了半晌,道:“眠眠,我不想再失信於你。”
所以,無法對你做出承諾。
他已經對她失信過一次,那時候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會讓自己失控。
但是對於停止征戰,他了解自己,所以不想騙她。
虞思眠這時候一邊有些失落,一邊卻也感激連祭的坦誠。
畢竟是自己給了他肆虐三界的反派人設,殺戮是他骨血裡的本能,抗拒本能對修真界的人來說都很難,何況是生來隨心所欲的魔。
所以連祭真的就是那脫軌的貪狼星嗎?
虞思眠也不知何時出的酒館,那酒後勁很大,風一吹就覺得有些暈。
她的大腦無法再去想那些未來和天命,隻是跟著連祭往前走。
界城處處都是賭館,兩人正好路過的一家。
一見兩人路過,裡麵一個斯文謙恭的夥計便迎了過來,“二位是來玩的嗎?”
幾分醉意的虞思眠隻是搖了搖頭。
連祭除了殺人對其他的也沒興趣,包括賭,但是他發現從自己避開了的要求開始,她蒙了一層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