璆鏘鳴兮琳琅。”
石韻根本聽不懂它念的是什麼內容,隻拚命記住了發音,跟著念道,
“吉日兮辰良,
穆將愉兮上皇。
撫長劍兮玉珥,
璆鏘鳴兮琳琅。”
係統,
“廣開兮天門,
紛吾乘兮玄雲。
令飄風兮先驅,
使凍雨兮灑塵。”
石韻又跟著念了一遍。
係統繼續,
“一陰兮一陽,
眾莫知兮餘所為。
折疏麻兮瑤華,
將以遺兮離居。
……
固人命兮有當,
孰離合兮可為。
……
身既死兮神以靈,
魂魄毅兮為鬼雄。
……
蹇將憺兮壽宮,
與日月兮齊光。
……”
祭文十分的長,又被係統配上了不知名的古老曲調,所以開始跟念時十分吃力。
然而越念越順暢,和祭祀之舞的節奏慢慢吻合,石韻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一種超然的狀態。
明明一直在做動作,嘴裡也沒停,頭腦中卻一片空明,什麼都沒想,也什麼都不用想,動作圓融貫通,念著的祭文也好像變成一種玄之又玄的聲音,來自遠古,來自四海,來自山川湖泊,她好像馬上就要徹底融入這片天地之間。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也響起了跟著念祭文的聲音,一開始是稀稀落落的幾個,隨後就越來越來,逐漸彙聚起來,形成了渾厚有力的旋律。
“廣開兮天門,
紛吾乘兮玄雲。
令飄風兮先驅,
使凍雨兮灑塵。
……”
是熊青岩和那幾個村民,正微垂著眼簾,一臉虔誠地念著,竟然也發音準確,一個字都不錯。
“……
固人命兮有當,
孰離合兮可為。
……
身既死兮神以靈,
魂魄毅兮為鬼雄。
……”
夕陽西沉,一片晚霞的金光照到了山門兩側高聳的石壁上。
好像古老歌聲的祭文深遠悠揚,聲音越來越清晰渾厚,王督軍帶來的隊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整齊排列在石韻和那一排村民的後麵,也一起跟著念誦起來,沒人知道自己念的是什麼,然而卻又被無形的震撼感動,一句一句,虔誠地念誦著,聲音遠遠傳出去,周圍的山峰中傳來陣陣回聲,仿佛是一首亙古不變的音律回蕩在天地之間。
這種玄妙的狀態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副官忽然揉揉眼睛,用做夢般的聲音對身旁的邢副官長說道,“副官長,我怎麼覺得山門兩側的石壁好像停住不再往下倒了!”
邢副官長的聲音有些乾澀,“不是停住,是又豎起來了,它們正在慢慢恢複原樣。”
石階上的裂縫在逐漸合攏,已經快要倒下的石壁又再慢慢豎起,腳下再次傳來隆隆的震動聲——
孫參謀和韓團長幾人都神不守舍地看著眼前的奇景,隻有鐘屹還說得出話來,不過也很神神叨叨,類似於囈語了,輕輕地自言自語,“上古大祭,這是上古大祭的威力……”
與此同時,係統也在用壓抑不住地興奮語氣低聲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石韻在最後一個動作做完後,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一把摘下麵具,手撐在身後的地上,累得呼哧呼哧直喘,一動都不想動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氣沒力地問係統,“兩歲,你剛說你知道什麼了?”
係統興奮道,“是信仰的力量,我知道為什麼那些古籍的內容我沒法保存了!因為那些東西是有特殊含義的,所以需要用相應的特殊能量來錄入!”
石韻一愣,立刻坐直了點,皺眉問道,“那些古籍特殊的地方是不是它們其實記錄的是一些很古老的祭祀儀式?”
剛才係統念的祭文裡有兩句她好像在那本《遺寶大誥》裡看到過。
係統還興奮得有些神思不屬,隻胡亂“嗯”了一聲。
石韻又問,“那你認為需要哪種特殊的能量來錄入,它們才能被你保存?”
連問了兩遍,係統才聽見,回答道,“剛才不是說了嗎?信仰的力量。”
石韻無語望天,然後很嚴肅地提意見,“和你好好說話呢,你能不能正經點!我都要累死了,還要跟著你操這個心,我容易嗎!?”
係統,“我是說正經的啊!”
石韻歎口氣,實在沒精神和它多糾纏這個問題,抬眼看看已經恢複如初的石階,山門,還有正從石階上連滾帶爬下來的劉營長和小馬,問道,“兩歲,這是怎麼回事啊?”
係統解釋,“這裡是一個祭壇,要是隨隨便便就闖進去就是對天地神明的不敬,當然要受到懲罰,但是如果舉行正確的祭祀儀式,獻上祭品,那就能受到庇佑。儀式我幫你搞定了,祭品還多虧王督軍帶來的這些兵都上過戰場,他們身上帶的戰利品肯定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石韻把它這段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才想明白,不寒而栗,“你的意思是這樣的祭祀原本應該是殺人做祭品的?”
係統的聲音忽然又變得悠遠起來,“對,上古大祭,斬千人,以千人之血,凝大祭之禮。”
作者有話要說: 祭文摘自《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