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道,“這塊巨石應該是山頂上本來就有的,離這個位置不會太遠。修墓人先修一條非常平整光滑的路當做軌道,然後用拉纖的方法,在石頭上套上繩子,慢慢把它拉過來。你看我們走過來的青石板路一直都很整齊,但到了封門石前麵就沒有了,反而是一地細碎的小石頭,這就是之前用石頭從另一個方向臨時鋪過來一條很平滑的路,等把封門石運送到位後,這條路就被細細地敲碎破壞掉了。”
石韻總算從它嘴裡掏出來點有用的東西,便對孫參謀和韓團長解釋道,“這個地方沒辦法取巧,你們看見封門石前麵那一地的細碎小石頭沒有……”
把係統說的又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所以開壇做法沒用,隻能用炸/藥炸開。”
其實還想再呼籲一下:不要封建迷信,動不動就想開壇做法那一套。想進古墓,用炸/藥炸個口進去才是最便捷有效的方法。
不過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一係列事情全都屬於封建迷信範疇,這麼說是自己拆台,於是忍住沒說。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也就死了心,老老實實去炸墓門。
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在封門石前安排布置,餘下的人都退到安全的地方。
石韻自然是第一時間找了離得最遠的,最不礙事的地方去休息。
坐下之後就覺得身邊有些不對勁,轉頭去看,才發現自己竟然和熊青岩幾人坐到了一起。
韓團長的人怕他們搗亂,就把幾人捆得像粽子一樣,連成一串,留在離墓門挺遠的一塊空地上,再派了個小兵看守,不準備讓他們跟著下墓。
正巧石韻找休息的地方就找到了這邊。
石韻看幾人的臉色都挺古怪,想起這墓裡的很有可能是他們的先祖,這會兒有人要炸開墓門進去騷擾他們的先人,他們卻隻能在這裡乾看著,那心情可想而知,忍不住十分同情。
怕他們一時激憤,再做出什麼傻事來,試探著問熊青岩,“你們還好吧?”
熊青岩立刻客客氣氣答道,“多謝李小姐關心,我們幾個都還好。”
石韻看他還能溝通,便好心好意地開口寬慰道,“那就好,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心裡難受,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想開點,先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最重要。”
熊青岩點頭,“李小姐說得是。”
他身旁的幾個村民也一起點頭,“說得是,我們知道了。”
態度竟是出人意料的誠懇老實。
石韻摸摸胳膊,十分警惕地看看幾人。
覺得他們的態度實在是有些怪怪的——平靜老實得過火了。
她雖然也覺得王督軍早先的那番說辭沒錯,既然是村子裡自己人把山裡有古墓,古墓裡有異寶的消息賣了出去,那他們現在再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就算今天王督軍被他們拚死攔住,明天孔大帥也會另外派其他人帶著軍隊過來。
王督軍起碼做事還有些尺度分寸,其它人來就不好說了,到時候不定要把村子禍害成什麼樣。
既然這古墓裡的東西肯定保不住,還不如想開點,彆做無謂的掙紮,保命要緊。
隻不過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這種眼睜睜看著祖墳被挖的事情,輪到誰身上誰都受不了,眼前這幾個村民一路上都鬨得要死要活的,怎麼到這個時候忽然想開了呢?
這時候天色徹底黑下來,好在月光皎潔,那看守幾人的小兵在周圍轉悠了一圈後,抱了點乾枝枯草回來點火。
他一回來,熊青岩幾人就立刻都緊緊閉上嘴,再不吭聲。
那小兵看到石韻,立刻緊張得有點手足無措,“李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石韻衝他點點頭,還沒說話,就有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身後響起。
石韻嚇得立刻抱頭蹲下。
係統也輕輕哎呦了一聲,“這麼吵!”
石韻定了定神,正準備鬆手站起來,係統連忙提醒,“彆動!”
緊接著又響起了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得腳下的地麵都晃了晃,卻原來是那邊分了三次才炸開封門石。
不一會兒就有人叫了起來,“好了,好了,炸開了!”
石韻哀歎,韓團長帶來的人真是能乾,動作夠快的,早知就不走這麼遠了,還沒坐幾分鐘,就又得走回去。
離開前不經意又看了熊青岩一眼,隻見月光下,他那張敦厚的四方臉被罩上了一層白茫茫的銀輝,嘴唇緊抿,眼睛卻亮得嚇人,裡麵盛滿了不知名的強烈情緒,似憤懣,似解脫。
石韻被他的目光驚了一下,問係統,“兩歲,他是不是被打擊得太厲害,快要精神失常了?”
係統,“不是,我覺得他應該是有點高興——”
石韻吃驚,“啊?!”
係統卻忽然換了話題,老氣橫秋地批評道,“這些人真是意誌不堅定,依賴心理這麼快就養成了!這種壞習慣不能縱容,要提醒他們改一改。”
隻見孫參謀的兩個手下和張副官幾人匆匆找了過來,“李小姐,墓門已經炸開了,鐘顧問想請你過去一起看看,能不能直接進去。”
石韻跟著過去,發現墓門處一片狼藉,那被係統斷定一推就能開的墓門也被直接炸開了,不由吸口涼氣,心想還是炸/藥厲害,一下子就解決問題。
已經有人往裡扔了一支火把,借著火焰的光芒,能看到裡麵是一條傾斜向下的墓道,墓道深處黝黑一片。
鐘屹手裡拿著工具,在被炸開的入口處不知測量著什麼,見石韻過去了就微笑說道,“我鑒定鑒定古董還可以,對於進古墓的講究卻不大熟,李小姐,你來看看,這墓門是打開了,但是直接進去會不會有危險?”
石韻懶得去計較他那言外之意,直接說道,“沒事,裡麵應該沒危險,不過悶了上千年,空氣不行,讓人把這個入口再扒大點,放放氣,過兩小時再進去。”
兩小時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對於現在的石韻十分重要——夠她眯一覺了。
然而跟王督軍的勤務兵小武要了毯子,把自己裹起來之後她卻半天沒法入睡。
隻聽係統不停在她腦子裡碎碎念,“哇,金銀器有兩百七十件,有銀鋌,銀餅,銀板,還有各種金銀幣……哇,有十九件瑪瑙器皿,鑲金瑪瑙杯!深紅,淺紅,乳白三色的,鑲金獸首,還有螺旋狀的長角,巧奪天工啊!太漂亮了!……哇,鑲金白玉鐲,這羊脂白玉一點瑕疵都沒有,溫潤光滑,是唐代皇親才能戴的東西……哇,瑪瑙杯,瑪瑙盤,這個雙獅蓮紋的金杯太漂亮了!海獸紋雲瓣的銀碗,八物八棱金杯,掐絲團花金杯!……哇,一盒子的赤金走龍……這簡直是無價之寶……”
石韻一把掀開毯子坐起來,覺得自己聽著這樣的嘮叨,還能睡著就見鬼了!
不帶這麼誘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