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士點頭,石韻這才沿著甬道往後麵走去。
甬道有十幾米長,韓團長沒有完全遵照石韻的要求隻點兩支火把,而是多點了幾支,架在幾條通道裡照明。
好在墓門打開後,墓室裡的空氣流通還可以,多幾支火把也撐得住。
石韻一邊看著甬道裡的壁畫一邊慢慢走過去。
後墓室與前墓室一樣,是一個正方形的磚砌墓室,長寬都各有五六米的樣子,拱形的穹隆頂上也繪有銀河與日月星辰。
但與前墓室那堆滿了金銀珠寶的盛況相比,後墓室就顯得十分空曠,隻在墓室正中的地上擺放了一口廡殿式石棺槨,孤零零的,十分寂寥。
石韻過去時,正聽到孫參謀在問王督軍,“……您真不打算開棺?前麵墓室裡的陪葬如此豐厚,會被主人帶進棺材裡的東西恐怕更是稀世奇珍,錯過了可惜!”
王督軍淡淡答道,“做人留一線,有前麵墓室裡的那些東西,我們這一趟就不算白來,何必再去擾了死人的清淨。”
孫參謀覺得他們炸開墓門進來,然後又把人家的陪葬品搬得一乾二淨,肯定已經擾了死人的清淨,也不差開棺這點小折騰了。
不過王督軍這人做事很少出錯,往往都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孫參謀想想萬事不要做絕,留點餘地總是沒錯的,便也歇了開棺的心思。
石韻對此有些意外,悄悄對係統說道,“沒想到王督軍竟然會決定不開棺。”
係統歎口氣,帶著隱隱的憂慮,“說實話,王督軍能有這個決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敢想敢做,判斷準確,上得了戰場挖得了古墓,自製力又極強,不會被奇珍異寶亂了心神,進了古墓還能忍住不開棺的人,萬中無一,實在是很難得。
翾濮鈴和綠鴞獸紋銅麵具一樣,都是古代大祭官手中的通靈禮器,大祭時必須要用到,由大巫代代相傳,按理說絕不能做了陪葬品。
這座古墓的主人既然把翾濮鈴帶進了墓中,肯定就已經做好了會被後代大巫進來取走的準備。
估計就是因此,才在墓中埋了豐厚的陪葬品,還整整齊齊地一起堆放在前墓室,而後墓室則乾淨得除了棺槨外,連個多餘的石子都沒有。
那意思應該就是讓後人省點事,進來就能找到財物,拿了那些豐厚饋贈之後就彆再打他棺槨的主意了。
否則這種能夠享用帝王規格陵寢的大祭官,身份尊貴神秘之極,手段自然也厲害之極。
王督軍要是再貪心點,繼續去開棺,那後果恐怕難料。
反正係統覺得那棺槨的構造有點玄妙,應該是可以觸發自己在墓室的上方掃描到的大量流沙樣的東西。
那麼多流沙,活埋了闖進墓裡的這幾十個人不成問題。
石韻聽出係統語氣裡的擔憂,問道,“兩歲,你在擔心什麼呢?”
係統,“翾濮鈴現在可是落到了王督軍手裡!”
石韻懂了,“你的意思是想從他手裡弄到翾濮鈴恐怕會很困難?”
係統,“是啊。”
石韻,“那也沒辦法,咱們既然是跟著王督軍的隊伍來的,這種情況就不能避免,翾濮鈴哪怕是隻混在前墓室那些金銀財寶裡麵呢,我現在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把它裝進口袋裡拿走,所以也彆想太多了,見機行事吧。”
係統有些擔心,覺得憑王督軍那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這借機行事的機會不好找。
覺得剛才石韻說見機行事的時候口吻比較輕鬆,不知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剛想追問一下,王督軍卻已經看到了石韻。
停下和孫參謀說話,轉眼看向她。
石韻,“我在前麵甬道遇到郭衛士,他說你找我。”
王督軍嗯了一聲,卻說道,“沒事,剛才孫參謀找鐘顧問,順便問了一下你在乾什麼。”
石韻覺得借鑒一下鐘屹正在做的事情應該不會出錯,就說道,“我在看前麵甬道裡的壁畫。”
孫參謀果然露出個輕鬆的笑容,誇獎道,“李小姐和鐘顧問一樣,都是有學問的,喜歡研究這些東西。”
王督軍點點頭,和孫參謀一起走出後墓室,對站在入口處的石韻說道,“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看的。”
石韻看他的意思是不想自己進後墓室研究,就老老實實跟著出來,一路上悄悄打量,發現王督軍空著兩隻手,身上也不像放了什麼東西的樣子,不由十分納悶,不知他把翾濮鈴放哪兒了。
係統提示,“葛班長幫他拿著呢。”
石韻正要回頭去找衛士班的葛班長,手上卻忽然一熱,被一隻厚實有力的大手拉住了。
王督軍對她說道,“累了吧,我讓人煮了熱湯和吃的,現在出去吃點東西再休息一會兒,他們應該就能搬得差不多了。”
石韻覺得王督軍這會兒應該心情很好,低沉的聲音難得有些柔和,像大提琴那華麗低沉又帶著點共鳴的聲音,十分動人。
不由自主就順著他的手勁一起出了墓穴。
等坐到火堆邊,端著一碗熱湯慢慢喝時不由十分惋惜,“唉——”
係統擔心問,“你怎麼了?”
石韻幽幽說道,“我記得你當初忽悠我和你進行綁定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可以在另一個世界用新的身份打臉逆襲,贏得聲望,積累財富,最後迎娶高富帥。現在高富帥在眼前了,可我怎麼看都沒有迎娶的可能,反而是馬上就要翻臉成仇的節奏。等我拿走了翾濮鈴,王督軍估計得派人追殺我!”
係統乾笑,“你也說了,是忽悠嘛。”
石韻哼一聲,然後開始用很幽深的目光不停去看王督軍,“那我今晚趁著還沒翻臉成仇多看看吧,過過眼癮也好。”
係統覺得自己有點理虧,所以開始時沒敢吭聲,然後反應過來,“趁著今晚沒翻臉多看看,難道明天就翻臉了嗎——?”
隨即驚喜道,“你的意思難道是今晚就能【見機行事】一下?”
石韻的目光從王督軍身上收回來,垂眼看著手裡的熱湯,“你忘了,我們晚上會睡一個帳篷。今天這麼累,不可能走一整晚夜路,下半夜總要睡一會兒的,估計到時候大家都會睡得很沉,是偷翾濮鈴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