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做慢動作做得肌肉幾乎僵硬,覺得這真是她有生以來,經曆過的一次最高難度的起床。
等到終於從被窩裡蹭出來後手腳都緊張得差點抽筋。
係統大概也在跟著一起緊張,她蹭出來後跟著大大鬆口氣,“好了!”
讓石韻緩了一小會兒後才又說道,“現在慢慢朝左後方移動,在帳篷的角落裡有一堆衣物,下麵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我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應該就是裝翾濮鈴的盒子了。”
石韻朝著帳篷的角落慢慢蹭過去。
這又是一個月色皎潔的夜晚,有幾道清冷的月光從帳篷的縫隙照進來。
石韻借著那點微弱的光線,小心移動到了那堆衣物前,屏住呼吸將手緩緩探了進去。
一點點摸索著,忽然指尖觸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頓時心裡一喜,再仔細去摸,果然在衣服下麵找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的質地確實如係統所說——手感有些奇怪,石韻細細感覺了一下,發現那似乎是某種皮。
四個角上都有金屬包角,金屬包角上有很細膩的紋理,單用手摸,就能覺出做工十分精致。
盒子沒有上鎖,隻用一個搭扣扣住了盒蓋。
石韻的手指摸索著捏住搭扣,深呼吸,再做一個深呼吸,然後一咬牙,掀開了盒蓋。
係統立刻出聲,“哇!真光滑!”
石韻沒聽明白它在說什麼,不過也顧不上問,穩穩心神後把手伸進盒子裡,然後就知道兩歲為什麼說真光滑了——她摸到了一個十分光滑的金屬鈴鐺。
翾濮鈴的體積不大,石韻的手一把就能握住,小小巧巧的,擺在盒子裡顯得有些空曠,加上它連點花紋都沒有,光滑得好像是一件被人常年把玩的銅器,讓石韻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摸到了假貨。
係統卻興奮得聲音都發顫了,“小—小—小心!它裡麵有銅舌,一搖就會響。”
石韻的手僵住,先問道,“你確定這是真的翾濮鈴?”
係統還在興奮得聲音發顫,“確——確定啊!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石韻,——
就衝兩歲這一波三折,興奮到顫啊顫的小聲音,她手裡的翾濮鈴也應該是真的了。
定定神,捏著翾濮鈴的手穩穩移動,緩緩把它從盒子裡拿了出來,隨後就立刻捏住了裡麵的銅舌,“好了,這樣就不會響了。”
拿到了翾濮鈴後一鼓作氣,附身趴在地上,用烏龜爬的動作和速度,悄無聲息地挪出了帳篷。
安全出了帳篷,這事就算是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係統開始一連串指揮,
“貓腰,兩點鐘方向,走!”
…………
“趴下,彆動!”
“穩住,不要動,守夜的看過來了!”
…………
“好,往前爬,快一點不要緊,現在有風聲作掩護。”
“起來吧,可以貓腰走了。”
“加快速度,跑!”
石韻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在山門前跳大祭之舞的狀態,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上想,隻來得及機械地按照係統的指揮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眼睛的餘光已經看不到守夜士兵圍著的那堆篝火的光芒,周圍隻有月光透過樹木的枝枝叉叉灑落的銀輝。
石韻覺得人緊張到極點也有好處,那就是能忘記身體上的疲勞,她在山間小路上穿行,竟然越走越輕快。
係統很客觀地指出,“這隻是暫時現象,等你情緒平複下來之後會更累,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石韻覺得被它這一打岔,自己就沒那麼緊張了,然後渾身肌肉的酸痛感就開始試試探探冒頭,那酸爽的感覺簡直讓人想打死這個說話耿直的兩歲。
正在鬱悶,係統忽然提醒,“停一停,熊青岩他們就在這裡。”
石韻立刻停下,彎腰撐著腿,使勁喘氣。
一旁的大樹後出來幾個人,為首一個身材矮壯敦實,正是熊青岩,“李小姐,謝謝你救我們。”
石韻挺腰站直,但還在喘息,擺擺手道,“彆客氣,互相幫助的事情,我也需要你們帶我走小路下山。”
這會兒不是說話時候,熊青岩也不囉嗦,轉身就走,“快走吧。”
話音剛落,就隱隱聽到遠處傳來幾聲槍響。
石韻頓時臉色一變,“糟糕,被發現了!”
熊青岩低喝,“快跑!”
係統也跟著叫,“快跑!”
石韻緊張得頭皮發緊,肌肉疼的症狀瞬間消失,跟在熊青岩幾人後麵跑起來。
隻聽係統喃喃說道,“糟糕!糟糕!被發現得太早了,我們馬上就要進入追兵的射程範圍!這荒山野嶺,缺醫少藥的,萬一被打中了,就算當場沒死,過後的死亡率也是很高的!”
石韻咬牙,她要是今天能跑得掉,下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治治兩歲這個說話耿直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