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幾十公裡外,一座小村中的尼特羅猛然抬頭:“這種不妙的感覺……果然沒被炸死嗎?恐怕比預想中還要更強,真是讓人心動啊。”
默了默,他的嘴角突然一撇。
‘現在你可不能死,還有好多亂子等你收拾呢。’季星的這句話在他的腦海裡回放。
一語成讖,以現在的世界局勢來看,為了獵人協會,我還真的是不能隨心所欲地‘想死就死’嘍。
自從帕裡斯通扯出申猴西遊,自己的設計沒有成功、而季星展現出了超乎想象的力量後,事情的發展就完全無法遂自己的願了。
“不過這小子……和人類巔峰科技戰鬥了、和v明爭暗戰、又能和嵌合蟻戰鬥……到頭來,我卻是完全變成了幫他清理首尾的輔助了。”
尼特羅深沉地捋了捋胡子,老臉愁苦,心底又頗覺有趣,如果這也是一局遊戲的話,那自己可堪稱是輸得底褲都要沒嘍。
……
“贏不了……”
三天後,東果陀共和國。
王宮某偏殿休息室內,約亞西姆精神接近崩潰邊緣地癱坐在椅子上,滿眼血絲複盤著剛剛的棋局。
作為東果陀共和國內的圍棋冠軍,他身上的榮譽無數,享受眾多棋手敬仰、棋迷追捧,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因會下圍棋而陷入絕境。
被那個自稱新任總帥的怪物手下抓到宮殿下棋,贏棋生輸棋死。
雖然心中充滿了恐懼慌亂,但好在對方是個徹頭徹尾的新手。
第一局第二局第三局他都輕鬆拿下,直到第四局開始,他才發現不對——對方的進步太快了!圍棋這東西怎麼可能是幾盤就精通的?!
越來越吃力,直到先前的第十局,以五目半的差距輸給了對手。
他這個全國的圍棋冠軍,輸給了一個隻下了十盤棋的新手!
這根本不叫才能!
那是個怪物!
以精神疲憊、有些感冒作為借口而暫逃一死,他得到了藥物和八小時的休息時間,但他根本沒有休息,而是一直在複盤。
得到的結論更讓他絕望。
不是因恐懼和慌亂輸的。
是技不如人,
再來第十一盤,會輸得更多!
“沒救了,死定了。”看看窗外天色,八小時的期限已快到了,他的眼神中逐漸被死氣與絕望填滿。
我會像那個在我之前的將棋高手一樣,被打成一攤血汙的!
不,至少……留個全屍?嗬嗬。
木然地擺放凳子,解下腰帶懸掛於橫梁,約亞西姆淚流滿麵、顫抖著把脖子向腰帶上探。
忽然感覺被人抓住了手。
“啊!”以為是那怪物手下而發出驚叫瑟縮,身體也被那隻手從凳子上拎了下來,雙腿戰戰不停。
直到半晌後發覺無事,試探著眯開眼睛。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需要他仰視的高大男人,但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看到了光明。
“您、您是天空競技場的……季星總樓主?!”
“哦,還認識我呢。”
季星笑了笑,道:“沒事了,跟我說說這邊發生了什麼?”
……
“一切終於回到了正軌。”
與此同時,王宮正殿,梟亞普夫的心裡發出了如是感慨。
此時的他穿著一套造價昂貴的燕尾服,翹著二郎腿,舒服愜意地坐在椅子上,讀著本書。幾日前的狼狽虛弱已完全不見,心中也不似之前惶恐,姿態優雅得像個貴族。
“不過還不能輕鬆大意。”
他在心中提醒著自己。
來到東果陀共和國的三天,王憑借他那超乎尋常的學習能力已經讀完了王室的所有藏書,掌握了許多人類世界的知識。
而現在,則正在通過棋類遊戲來學習掌握人類的競技思維。
但大概是因為這個國家隻是人類國家中的小國,有關於那種恐怖的武器,隻知道零星而無實物。
除了知道那種武器的名字叫做紅玫瑰,能通過預設和人體攜帶兩種方式引爆外,便無更多。
“接下來要尋找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家,暗中掌控,更多破解人類科技的秘密。另外,像‘人王’那樣強的人類應該是沒有了,但在王孕育出嵌合蟻軍團外,也要小心圍攻……”
變得非常謹慎的梟亞普夫內心考量著,順勢抬頭看了蟻王一眼,以及蟻王目前麵臨的對手。
雙目失明,粗眉毛,穿著澹粉色連衣裙,拖著兩條鼻涕,白色的頭發梳著兩個大辮子,用黃色的頭繩綁住,無論從哪裡看都是一個完全沒有美感的女孩。
下棋時倒稍有一分氣勢,快要八個小時,王已經輸了快二十盤了吧?軍儀世界冠軍,倒是比之前那些全國冠軍要強許多。
但估計也就是幾盤棋的事了,憑王的學習速度和思維能力,棋類遊戲,很快就要通關了。
就在這時,蟻王忽然也抬起了頭,與梟亞普夫對上了視線。
普夫一愣,連忙放下二郎腿,起身微躬:“王,您有什麼吩咐?”
“你不是對我說那個人類已經死亡了嗎?”蟻王問。
那個?哪個?
夾雜著軍儀女孩慌亂的‘哎?總帥大人,誰……死了?’,梟亞普夫稍稍愣了一下,童孔急劇收縮。
殺死彼多的人王?!
這不可能!
那種爆炸下哪裡還能有人活!
但王的判斷也不可能出錯……
他惶急地轉身望向門口,立在那裡儘護衛職責的尤匹反應慢了幾拍,也抄作業般隨普夫看去。
落日餘暉下,熟悉的高大男人漸漸現於普夫越縮越小的童孔中。
竟然真的活著……難道那天他也提前逃開了嗎……沒事的……現在王已經降生,再也不是被他一人逼入絕境的那時候了……沒事的!
尤匹沒有見過季星,很遲鈍地問:“這家夥哪來的,要乾掉嗎?”
‘第三個護衛?看上去是有點愣的類型。’季星從沒有得到回答的尤匹身邊走過,邁入殿中,視線與蟻王在半空中有了一個交錯。
非常熟悉的感覺與氣場。
季星略微一滯,心底便有所恍然:“小傑?很像呢。”
他又走過了僵直在那裡的普夫身邊,一路來到棋桌側方,屈膝坐了下去,長長地吐出口氣。
“這些天東奔西走真有點累了。下的這是什麼棋?加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