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萬事都是下人打點的,所以當小吏迎上來說,場子是先到先得的如何如何,他們才沒有半點懷疑。因為他們自己心裡完全沒有這個概念。就算以前沒少來蹴鞠場,有時候是他們晚來,但依然有最好的場子用,他們會覺得那有可能是下人幫忙排隊了,或者是彆人有眼力勁把最好的場子讓出來了等。
兩邊都拿不出條子,又都覺得沒條子是對方找的借口,戰況進一步升級。
沈昱直接看向呂小吏他們,除了呂小吏,還有幾個幫著勸架的小吏,四五個人都神色緊張地站在這裡。沈昱問榮王孫子:“你們是聽誰說先到先得的?”
榮王孫子朝這幾個人看了一眼:“不是他們。”
“今日輪值的都在這裡了。”呂小吏小聲地說。
“今天侯在大門外麵把我們迎進來的,不是你們的人嗎?”公主外孫沒好氣地說,“我還打賞了他!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吧?”趕緊的,把那人叫出來對峙!
呂小吏愣住了,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才說:“那不是你們自己的人嗎?”
紈絝們:“???”
太學子:“!!!”
沈昱和顏楚音:“……”
呂小吏他們確實知道今日有紈絝們要來,早做了準備要招待的。結果先來了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人,自稱是那幫紈絝的家奴,先於主子過來了解場地,回頭會給主子們介紹的,無需他們招待了。那人一身氣度瞧著吧,還真像那麼回事。沒過多久,果然見到這人領著一眾紈絝進來了,雖然離得遠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但瞧著確實像是在主子們介紹場子。呂小吏他們就沒過去湊熱鬨。
再後來,就聽說太學來了,兩邊很快就吵起來了。
至此真相大白,這場鬨局竟然是由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引發的。
顏楚音更生氣了。這會兒是真生氣,之前都是裝的。
他直接從沈昱腰間抽出把扇子。天氣熱了,沈昱習慣帶一把扇子在身上,之前為了幫顏楚音拎東西,他沒怎麼在意形象地隨手把扇子彆在了腰帶裡。
顏楚音舉著沈昱的扇子走到那幫紈絝麵前,用扇子一個個敲過去,全敲在胳膊上,力道還不輕。第一個敲的就是榮王孫子,啪的一下打下去,榮王孫子疼得齜牙咧嘴。接著要敲雲王外孫,這人見顏楚音來真的,下意識躲了一下。
顏楚音更氣了:“還敢躲?很光榮嗎?一個個都多大年紀了?這麼大的歲數難道都活到豬肚子裡去了嗎?!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嘍囉就能把你們騙得團團轉!氣死我了!真是要氣死我了!知不知道你們差點惹出了多大的禍事來?”
差點給我皇舅舅找了多大的麻煩!
啪的一聲,又有一個紈絝挨了打。
顏楚音頗為恨鐵不成鋼:“平日裡一個個吃喝玩樂不是很精明嗎?今天這事真是叫我開了眼了……腦子呢!腦子呢!腦子裡到底都裝著些什麼東西!”
太學那幫人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疼。蔡柏見這群紈絝被新樂侯教訓得和鵪鶉似的,心裡的氣徹底消了,有心勸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騙子……”
顏楚音猛然回頭,用扇子指著蔡柏說:“你們也是一樣的。不過你們不歸我管,我就不說什麼了。”回頭叫沈昱給蔡柏他們說說道理。一群在太學待了幾年的學子,平日裡四書五經沒少讀,今日這場差點打起來的架,要說榮王孫子等人沒腦子被人騙,占了主要責任的七成,那蔡柏這些太學子也該占三成。
兩邊但凡有人放下了偏見,這場架都打不起來。
蔡柏下意識看向沈昱,試圖求助沈昱。
等等……
沈昱在做什麼!
事情好像奇怪起來了。
沈昱這是……他這是一臉寵溺地看著新樂侯?
一臉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