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朋友,家裡也沒人關心她,她媽頂多覺得她又長個了,過去的衣服穿不上又得掏錢買新衣裳了。
有一次遇到章冰妍淘汰舊衣裳,她媽挑了幾件給原身,結果胸部太緊導致胸口紐扣崩開了。
她媽卻以為她嫌棄舊衣裳,不分青紅皂白扇了她一耳光,還罵她虛榮。
說什麼“小小年紀穿個舊衣裳怎麼了?你媽我小時候不也是老大穿剩老二穿、老二穿剩老幺穿?你吃家裡的喝家裡的沒給家裡掙過一分錢還敢嫌棄?嫌棄就滾出去自力更生,我還輕鬆點呢”……
原身想解釋又覺得羞恥。
原本就有些內向自卑的小姑娘,從此走路都是含胸駝背,不敢抬頭挺胸,一怕衣服裹太緊被人嘲笑,二怕崩了紐扣。
劉海蓋過眼睛,兩側頭發遮住臉頰,整個人恨不得鎖在背光的陰影裡。
饒是如此,還是出了事。
章冰妍高考結束參加畢業聚餐,晚上由幾個男生護送她回家,遇到出門扔垃圾的原身。
她回家時淋了雨,遮掩身材的校服外套濕了,脫下來掛在陽台晾,結果她媽喊她下樓扔垃圾,隻好在三年前寬鬆現在卻像緊身服的碎花睡裙外麵套了件學校為迎運動會發的白t恤出來了。
想著這個點,應該沒什麼人經過,沒想到偏偏遇上章冰妍一行人。
其中一個男生,發現她單薄t恤下居然是一副玲瓏有致的魔鬼身材,仗著酒膽,嘻嘻哈哈地往原身身上靠,鹹豬手還想往她身上摸。
原身驚慌失措往後退,結果因為剛下過雨,地上濕滑,她趿著的拖鞋又是磨平了底的舊鞋,哧溜一下仰頭摔在地上,後腦勺著地,暈了過去。
徐茵就是這個時間點穿來的。
接收完係統留下的人設和劇情,簡直要氣笑了。
難怪她當時會在這本書下麵一堆誇文甜到齁的評價中打負分,明明原身才是受害者,這些人卻把責任推在她頭上,原身媽還在原身蘇醒後陰陽怪氣地責備她:
“大晚上的你穿成這樣出去乾什麼?都大姑娘了,怎麼一點都不注意!幸好妍妍在場,要是沒她,天曉得會出什麼事,傳出去多難聽……”
原身滿腹委屈,鼓起勇氣和她媽爭了幾句。
她媽罵得更凶了,字裡行間都在怪她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就是個拖油瓶你知道嗎?老娘我沒丟下你,好吃好喝供著你,你還想怎麼樣?整天陰著個臉,回家也不知道露個笑臉,你叔叔不知道跟我說過多少次,咱家誰欠你了?啊?”
一罵就停不下來,直至出院到家了還在罵:
“早知今日,當初你那早死鬼爸走後就該把你扔在鄉下,跟著你那個瞎眼奶奶一起過去!現在也不用總為你的破事操心……明知你弟還小,家裡離不了人,你還讓我醫院、家裡兩頭跑……煩死了!怎麼沒把你摔死算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明明身處盛夏七月,這些話卻如同無形冰索,從她媽喋喋不休的嘴裡冒出來,捆得她透不過氣,又冷得她渾身發抖。
已經有抑鬱傾向的原身徹底崩潰了。
一時想不開,轉身從樓道的窗戶跳了下去,一命嗚呼。
這就是微不足道的炮灰潦草而又短暫的一生。
在書裡從頭到尾隻出現過兩次,一次是開篇,一次是結尾女主的回憶——
章冰妍結婚寫請柬時,想起這個曾經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三年的繼妹,唏噓了一通,還惹來男主疼惜,誇她是個大方體貼的繼姐。
劇情回顧結束,徐茵的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