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邁著小腳,又去了一趟工會,想找牛主任問問情況。
牛主任一聽是徐茵那拎不清的老娘,忙讓秘書找了個理由回了,見都不想見她。
徐母沒轍,隻好托人打聽大女兒的消息。
三胞胎總得有個人帶才行,哪能一直讓他們兩老帶呢?回頭大兒媳婦該拿這個事當由頭不給她和老伴養老送終了。
徐母心係著這個事,有空就進城打聽,終於被她打聽到了大女兒的消息——原來在鋼廠的職工大院裡給一戶人家當保姆。
她便興衝衝地找上門去了。
“翠兒啊!我三個外孫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扔給我和你爹養嗎?你這不是在坑害我們嗎?”
徐翠氣得倒仰,但礙於雇主在家,要是大吼大叫的給人印象多不好啊,不得不忍著怒氣好聲好氣地哄她娘:
“娘,你這是什麼話!我做女兒的,還能害了你們?我這不是沒法子麼!你以為給人當保姆很輕鬆?既要手腳麻利、乾活積極,還得天天給人陪笑臉,可要是不乾這份工,哪來的錢養孩子?你是希望我回家帶孩子,然後你和我爹養我們娘四個?”
徐母一噎,心說這怎麼吃得消!
家裡那點口糧田,彆說養四個,光他們兩老都吃不飽。
徐翠看她娘被說動了,從褲兜裡摸出幾張毛票,塞到徐母手裡:“娘,這是我攢下的工資,給你和我爹割幾兩肉補補。你放心,以後我會常回家看望你和我爹的,三胞胎就勞煩娘你多操點心了。說來說去都怪小妹,她要是在家,這事多容易解決啊?”
提起小女兒,徐母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年前我和你爹都打聽到她的下落,工會主任也當著我倆的麵給她寫信讓她回來,可死丫頭到現在還不回家,我看她的心已經野了,指望不上了。”
“小妹怎麼能這樣!”徐翠火上澆油,“都說父母在不遠遊,她跑那麼遠不說,一年了都不回家。這還沒出嫁呢,就像潑出去的水了,等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還了得啊!”
末了眼珠子一轉,給徐母出了個主意:“娘,小妹的年紀不小了,原本家裡不也打算今年給她相看對象?依我說乾脆定個人家、直接結婚算了。挑個離咱家近點的,婚後還能常回娘家搭把手,總比現在一年到頭不著家的好。收了彩禮,你和我爹手頭也能寬裕點。”
徐母聞言,心裡一陣意動。
也是啊!反正現在這樣,跟出嫁了沒什麼區彆,倒不如聽大女兒的,給小女兒找個人家、直接嫁出去得了。正如大女兒說的,挑個本村的,離娘家近,結了婚也能時常回來搭把手……
“小翠?你在外頭跟誰聊天?”
屋裡傳來女主人帶著咳嗽的問詢。
站在玄關的徐翠,連忙推著徐母往外走了幾步:“娘,你先回去!我這邊忙著呢!太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得盯著點。小妹的事,你和我爹看著拿主意就行了嘛。兒女的終身大事,爹娘有權利做主。她敢不聽,那就是大逆不道!”
說完,徐翠就轉身進屋伺候時日無多的女主人去了。
徐母覺得有道理,興衝衝來、興衝衝走,回家找老頭子商量小女兒的婚事去了。
徐文發自從年前幫表哥調查了徐家的情況後,就時不時想起這樁事。
聯想到表哥的職業,尋思萬興村那戶徐家,不會是跟間諜掛上了鉤吧?所以表哥才讓他幫忙調查?
越琢磨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遂對徐家的關注始終沒有減淡。
每逢公休,就蹬著腳踏車,去萬興村轉悠。
路上遇到郵遞員,還主動攬下萬興村的送信任務:
“師傅,去萬興村啊?我正好去那裡,我替你捎去吧,省的你專程跑一趟。”
“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