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位子,她是徐茵的班主任,而不是薑佑瑾的班主任,那或許也能有這麼開明。
但眼下……
她是真擔心薑佑瑾被徐茵連累的成績下滑。
尖子生和學渣的複習方法本來就不一樣。
他成天給個學渣整理筆記、錯題、常考題,寶貴的時間不是全浪費了?
霍老師急得團團轉,好幾次想撈起電話聯係薑佑瑾的家長。
可高考在即,她擔心叫了家長,事情更加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按捺著沒跟薑佑瑾家裡聯係,把焦慮藏在心裡,每天到教室,第一眼看的就是薑佑瑾,看他有沒有睡眠不足、情緒萎靡、學習狀態掉線……
一旦發現異常,絕對告訴他家長!一分鐘都不帶猶豫的!
好在狀態挺好。
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霍老師暗暗鬆了口氣。
心裡祈禱兩人最好少來往。
之前給徐茵的那些資料,還不夠她好好消化嗎?
三模了還上不了紅榜的學渣,再怎麼補也無濟於事。
然而——
“老薑,小胖妞給你的。”
霍老師剛邁進教室,就看到陳岩拋了個袋子給薑佑瑾,裡頭有冰鎮酸梅湯、提神醒腦茶包和超清涼的手工薄荷糖。
放學時,她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看到自己班的年級第一,推著自行車,幫9班的學渣馱著書包,有說有笑地一起出校門。
霍老師:“……”
心累!
徐茵和薑佑瑾剛出校門,就被一道痞痞的公鴨嗓子叫住了:
“哎,我沒錢了。”
徐茵:“打劫的?”
薑佑瑾:“不,是我不成器的弟弟。”
薑佐瑜惱羞成怒:“彆以為考個第一就了不起。”
徐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考一個啊。”
“……”
薑佐瑜凶巴巴地瞪她一眼:“你誰啊?管的真寬!”
徐茵一本正經點點頭:“對啊,因為我老家住海邊。”
“……”
薑佑瑾有點想笑。
不過,看到劉海挑染成灰色的弟弟,他臉色沉了沉:“月初不是剛給你一千五?今天才10號。”
“花完了。”薑佐瑜撩了撩劉海,一副混不吝的樣子,“現在物價多高啊,一千五能頂什麼用!”
“我也是一千五。”薑佑瑾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
薑佐瑜不耐煩地踢了踢馬路牙子:“你就是個書呆子,放了學哪兒都不去,我兄弟多,要應酬。就說你給不給吧?不給我就找大伯,他說得對!爸媽的賠償金就不應該全部你拿著!管東管西的真煩!”
“可以,你找他去,搬去他家住都行。你看大伯樂不樂意真的養你。”薑佑瑾語氣淡淡。
“他喊我好幾次了,怎會不樂意?”薑佐瑜鼻息哼哼。
大約還要點麵子,見他哥堅持不給,踹了踹行道樹氣呼呼地走了。
“你弟他,還在上初中吧?”徐茵打破了沉默。
“嗯。”
他伸手摘了一片樹葉,垂眸看著葉片上的紋路,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我爸媽走的那年,他才五年級,被同學嘲笑沒爸媽,後來學會了打架,誰笑話他,他就揍誰。可能因為這樣,他覺得讀書好沒用,拳頭才是硬道理。升上初中後,結識了幾個社會青年,跟著他們抽煙、喝酒、打架、混日子,我管他,他就跟我吵,說我把著爸媽的賠償金想要獨吞,要是真對他好就該把錢一分為二,他那份他要自己管。”
徐茵聽得心裡一痛。
原來這一世的他,父母已經意外亡故,留下一筆賠償金和一個混不吝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