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誰多嘴往外說了這件事,不出幾日,外頭都在傳薛大公子怕是很難好起來了,沒見薛大夫人都轉而培養庶子了。
會是誰多嘴傳出去的?
徐茵不可能,她連回門都取消了,對娘家解釋是薛昭瑾沒醒,她一個人回門不像話,乾脆不回了。
反正回去也是住彆院,徐父徐母是不可能讓她進府的,那乾嘛回去?
所以她這幾日的行動軌跡,不是東院就是榮安院,除了這兩個院,哪兒都沒去過。假使她手上帶著運動手表的話,軌跡圖大概是個橢圓形的圈;
鐘敏華也不可能往外說。她是想開了,但娘家人未必如是想。假使昭兒能醒來,依她父兄一貫以來的想法,必定希望昭兒能穩坐薛府當家、承襲爵位。唯有如此,鐘薛兩家的關係才會更緊密。
至於回娘家的三姑奶奶和寄住薛家多年的明夫人,一個當天下午乘馬車回去了,一個在京城沒彆的親戚,能跟誰閒聊提起這件事?
最後,據說是二夫人回娘家吐槽這件事,被她嫂子傳出去的。
二夫人最擔心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這下恐怕人人都知道,鐘敏華要比她盧婉翆大方了,連庶子都願意帶在身邊培養。
她惱得不行,為此還跟她嫂子大吵了一架。
她回娘家吐槽是希望得到娘家的支持,而不是讓娘家人扯她後腿的。
盧母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是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兒媳婦,一邊是嫁出去的女兒,夾在中間不知道該幫誰,隻好充老好人打圓場:“行了行了,跟你嫂子置什麼氣!她又不是故意的!依我說,這事兒傳開了也好,你且等著瞧,你們大房能把庶子培養到什麼程度。依我說,你那個大嫂不過是在你婆婆麵前充好人罷了,就算當時是真心的,過幾天沒準就後悔了,等到那時,再讓你嫂子出去幫你宣揚宣揚,不就把薛家大房的真麵目揭開了嗎?”
二夫人聽她娘這麼一分析,覺得有道理。
且回府等著看大房出醜。
這一等,又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裡,在薛佑鑫和薛文蘭合作無間地監督下,工匠們可算把東院各個院落的屋宇修繕的修繕、粉刷的粉刷、補漆的補漆,令整個東院煥然一新。
期間,徐茵還手把手教他們如何核算成本、結算工錢。
這些工匠是府裡長期雇著的沒錯,但假如請外頭的工匠來修呢?
完工時,送來一遝材料清單,身為主子,你看得懂嗎?
以防出現“一個雞蛋三兩銀”的奇葩事,徐茵讓薛佑鑫休沐日的時候,上街去打聽磚瓦、土木、石料、油漆等各種材料的價格,再記下工匠們的人工行市價,然後對東院這半年來的修繕,做一次整體結算。
薛佑鑫從中獲益匪淺,他麵前仿佛出現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正朝他緩緩開啟。
這一刻,他還不知道自己潛意識埋下了一顆基建的種子,為不久的將來,順利進入工部做事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眼下他隻知道這一切是大嫂賜予他的機會。
他朝徐茵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大嫂提點!弟弟銘感於心!”
徐茵擺擺手:“感謝的話等以後再說,接下來還有任務要交給你,誒?你不會以為搞定這樁事就算完了吧?還有的忙呢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