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舉措也無法避免意外發生,但至少能避免他們當場死亡。隻要不是當場死亡,旁邊的人就可以進行救助,而且醫官司對這種交通重傷患者有很大的優惠力度,最多修養半個月就能活過來。”
“相比交通意外發生的傷亡率,疾刀靴帶來的交通效率提升可高太多了。”短發女子說道:“城外區能短短幾年就高速發展起來,跟疾刀靴的大力普及離不開關係。像這種東西隻用在戰爭上是極大的浪費,而給民眾使用,卻能讓他們擺脫土地的束縛,拓展他們的可能性。”
荊正堂道:“但讓民眾被土地束縛,不是輝耀千百年來的國策嗎?”
“《青年報》裡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短發女子說道:“此乃兩千年未有之變局。”
“西大陸已經率先一步開發新大陸,若輝耀繼續故步自封,維持弱民疲民愚民政策,遲早會被金發藍眸的外族人轟開國門,逐步蠶食。我們已經慢了一步,隻能不惜一切代價追上去。”
“隻是,這步子也邁得太大了。”荊正堂幽幽說道:“這幾年的變化,比過去一百年都要大。”
“人生苦短啊。”短發女子輕聲說道:“畢竟人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脆弱,說不定什麼時候,突然就沒了。”
荊正堂臉色毫無變化,拱手說道:“感謝小姐的答疑,不知道有何請教?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抱歉,我隻是覺得你跟我的一個屬下長得很像,所以才忍不住跟你搭話。”短發女子笑道。
“不知小姐是……”
“姓柳,名月宴。”柳月宴說道:“這幾年一直在東陽工作。”
“原來是東陽巡刑督察使!”荊正堂恍然大悟:“跟我長得很像……莫非你認識我同父異母的弟弟荊正風?在下荊正堂,這是內人霏微。”
“你們還真是兄弟啊。”柳月宴:“荊正風下個月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不知。”荊正堂苦笑道:“老實說,我跟他已經許久沒聯係了。”
“既然是你們的家事,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參加他的婚宴。”柳月宴笑道:“他是一個很渴望家庭溫暖的孩子。”
“我會考慮了。”
公車停下,售票員大聲報出站名,柳月宴告彆離開:“我先走了,祝你們在炎京有一段愉快的時光。”
荊正堂目送她的背影直至公車啟動,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直到分彆,柳月宴都沒有問他為什麼來炎京,是沒興趣,還是……有所預料?
當公車來到射陽大街站,荊正堂牽著霏微下車。哪怕兩人都是見過世麵的人,也饒是被射陽大街的繁華糊了一臉:街道寬敞足以來讓六輛車並排行駛,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不絕,人頭湧湧摩肩接踵。
而且這裡的店鋪琳琅滿目,各有特色,譬如荊正堂走了兩步,就看見一個「卡牌交易」店,裡麵的牆壁上掛滿了‘無雙榜’附贈的人物卡牌,並且下麵都有出售標價,其價格高昂足以令荊正堂懷疑購買者是不是聰明得不夠明顯。
然而旁邊還有一個卡牌收購公告,收購價最低一張藍寶票,最高收購價赫然是五十張金寶票,其懸賞的自然是初回無雙榜附贈,全輝耀僅有九張的閃卡,‘戰鬼’藍炎!
詢問了最近的旅店在哪,走過去的時候,荊正堂還發現炎京裡有很多打牌室,隻需要交一點點錢就能在裡麵打一整天的牌,店家會提供標準包、風包、林包、軍爭包齊全的《無雙殺》,而且還會幫忙組建牌局,八人局、五人局、三人局應有儘有,這讓最近剛迷上無雙殺的荊正堂不禁感到有些手癢。
但他仍記得自己這趟旅程的主要目的,迅速來到旅店,用身份證登記開房,放好行李關好門窗。這時候霏微終於忍不住問道:“崇聖站那裡不是有人接待我們嗎?為什麼不去?”
“你還記得我們來的目的嗎?”
“不是因為你收到了邀請函,所以前來參加琴樂陰的葬禮嗎?”
“對。”荊正堂說道:“但你覺得,琴樂陰是那種甘心死得風平浪靜的人嗎?他可是‘隱相’琴樂陰,白夜黨的第三錄事,讓全輝耀的貴族世家商人官吏成為他‘不惜一切代價’裡的‘代價’,將輝耀玩弄於掌心的陰謀家!”
霏微這幾年一直在幫丈夫經營商會,自然知道朝廷這幾年的施政,後麵全是琴樂陰的影子,被丈夫這麼一說她也反應過來了:“你懷疑這是一個陰謀?”
“我甚至懷疑琴樂陰其實沒死。”荊正堂說道:“不過也不用害怕,就算有什麼陰謀,也不可能是針對我們,我們還沒那麼大的能量……但貿然摻和進去,卻也難免成為琴樂陰的棋子。”
“高進現在是炎京紀律檢查司的乾員,以我們跟他的關係,他會跟我們坦誠相待。我今晚去見他先詢問情況,就算出了什麼事,他也會保護我們。”
霏微也緊張起來了:“有這麼嚴重嗎?”
“其實,我反倒希望琴樂陰還活著。”荊正堂苦笑道:“我本以為他大權在握後,會變得更加慎重,就算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他的家族考慮。”
“但沒想到他的行動越來越暴烈,步伐越來越急促。當年的火燒玄燭,跟他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比起來,居然變得不值一提!”
“琴樂陰就跟我大哥一樣,他們這種人,沒辦法死得風平浪靜,隻能轟轟烈烈地邁入墳墓!
“如果他真的死了,以他的作風……”
“他絕對會拉著所有敵人,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