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把藥主要帶來了,加上青丫頭帶來的其他幾味藥,藥材齊了。等我把藥處理一下,你帶回去給你娘喝。”
趙大夫說著就收拾草藥去了。
周興站在院子裡,轉頭看向木婉青的方向,正與對方看過來的視線上。
他微微有些驚訝,隨即垂下眼瞼向對方彎腰鞠了一個躬,表示感謝。
他知道趙大夫這裡絕大多數的草藥都是木婉青提供的,也就是說,救他娘性命的恩情,有木婉青一份。
這份恩情他現在報答不了,隻能用這樣的方式聊表感謝。
他沒有上前,也沒有去和對方說話。
他能感覺到木婉青並不喜歡他,甚至還有排斥和疏遠的意思在,見多了這樣事情的他對此很是敏感,幾次見麵,幾個眼神就能分辨的清楚。
但沒關係,排斥他的人太多了,也不多這一個。
相對其他人來講,排斥他,卻沒有明顯表露出來,更沒有惡言相向,甚至還願意給他提供藥材和幫助的人,已經是少見的好人了。
既然她不喜歡他,那他就不往她跟前湊;她不喜歡他的眼睛,那他在她麵前的時候就不要抬眼去看就好了。
這算是對恩人的尊重。
趙大夫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處理好了草藥,把草藥煮成漆黑的藥汁裝在碗裡,小心翼翼地遞給周興,兩人一起出門去了。
木婉青還在回想剛剛周興給她鞠躬時的情景。
其實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她對周興的看法已經有了些許改觀,周興剛剛的做法更是讓她有些驚訝。
她認識到周興並不是需要戒備疏遠的那類人,但也僅限於此了。從一個需要戒備的不明人士,到一個普通人,這之間的變化隻限於讓她放下戒心而已。並不會主動去和周興產生聯係。
從前她的朋友就不多,現在也是如此,除非她認定的人,否則,她不願意去結交,也不願意挽留。
眼下她認定的人,也隻有木歡而已。
她低頭,摸了一把木歡枯黃如雜草的頭發,那頭發昨天她幫著清洗過,此時毛糙蓬鬆的,摸起來有點紮手,但也很舒服。
木歡往她身邊偏了偏頭,主動去蹭她的手。
木婉青收回手,“餓了麼?想吃桃子,還是杏子?”
整張臉被包的隻剩下嘴巴露在外麵的木歡,抿了抿嘴巴,沒有說話。
於是木婉青在從籃子裡取出一個桃子和一個杏子,都塞到木歡手裡,接著便不再管了。
隻要不是他們明確給到木歡的,木歡不會主動去拿東西吃,哪怕食物伸手就能夠到;木歡吃東西時候小心翼翼地,似乎是要確定食物確實屬於她了才敢吃一般。
並且,木歡除了回答他們的問題,根本不說話,就是回答的時候,也很簡短,幾天來說了多少個字,兩個巴掌都數的清。
唯一的例外,大概是那天的那句“姐姐”吧。
木婉青感慨著,許久才聽到身後傳來木歡吃東西的聲音,很輕,輕到不細心聽都聽不到。
可憐。
她沒去打擾木歡吃東西,隻是靜靜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沒曬多久,趙大夫就回來了,臉上是帶著笑意的。
“周寡婦的病有救了!我原本說隻有三成把握,如今看來,少說得有六七成了!”
大夫治病十成把握是沒有的,大都謙虛些說個八九成,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而六七成的把握,大概率就是沒事了。
木婉青配合著趙大夫的情緒點點頭,也替趙大夫感到高興。
恩人的麻煩解決了,她心情不錯。
隻是隨即,趙大夫說的下一句話,瞬間就讓人心情好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