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青定定盯著李三的臉看了半晌,直到其他人來找李三才收回思緒。
李三雖然不善經營,但到底行伍出身,身手不錯,思維果斷,有一定探查能力,做事也一向可靠。
所以他在明知道對方不是普通災民的情況下,仍舊選擇帶草藥帶人赴約一定有著他的判斷。
他是覺得不會有危險才這樣做的。
木婉青從頭到尾思量一番,也得到了類似的結論,隻是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
這群人,要麼是官,要麼是匪。
那麼對這群人……
要麼徹底避開,要麼抓住機會。
照她一貫的品性她會選擇前者,但是在見識過泉陽郡的慘狀之後,她有些想選後者。
泉陽郡變成這幅災民餓殍遍地,毫無生機的死地般的模樣,與之相鄰的臨渭郡又能撐到什麼時候呢?
總得做些什麼,為自己,為家人,為小鎮,為臨渭郡,為還活著的人。
如果力所能及的話,多少儘自己所能做些什麼。
帶著這般想法,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起這些並不普通的災民來,想以此來判斷這些人是否可信。
以及,想找一個合作的契機。
不過,可不可靠、契不契機的還沒讓她看出來,她自己倒是先被人盯上了。
不隻被盯上,還被直白地針對了。
那時候剛剛傍晚,她正和商隊的人在一處大院子裡吃著晚飯,忽然有個實力大致等於兩個李三的漢子晃悠悠端著碗走過來。
一來就站到了她身後,然後伸手按住了她縫了夾層加了茅草的肩膀處,還故意捏了捏,說道,
“這位小兄弟怎麼吃飯還帶著鬥笠呢,多不方便,不如摘……”
這人來的太突然,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像是早就預謀好了的。
木婉青在第一時間就繃緊了身體,反手握住了對方放在她肩上的手臂,微微用力想製止對方。
她的微微用力,其實已經是不小的力道,放在尋常人身上早該疼的直叫喚了。
這人卻是一聲不吭,一隻手被製住,另一隻手帶起的風就拂過她的頸側,顯然是沒放棄摘掉她鬥笠的年頭。
一切隻在瞬息時間,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
她略皺了皺眉,雖然鬥笠下的臉塗得很嚴實,大略一看沒問題,但若是被有心人盯著細看,肯定還是能看出些什麼來的。
畢竟她隻是隨便塗了塗,又不是學了易容術,怎麼可能全無破綻?
這個人**裸是在搞事情,完全稱的上是挑釁了。
怎麼辦?
讓他就這麼摘掉鬥笠?
還是,直接出手把他打倒把這事鬨僵?
選後者的話,萬一真鬨僵了,她是走得掉,李三他們呢?
思量間,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不管了,反正這人有錯在先,她下手適當輕些的話,想來對方也不好追究些什麼。
她瞬間偏頭躲過這人伸向鬥笠的手,然後順勢起身擰著這人的另一隻手臂,將這人的臉重重地拍到桌上,桌上的碗碟齊齊一顫,同時還在桌底給了他的膝蓋一腳讓他半跪下來無力反抗……
其實那一腳屬實多餘,前麵的動作外加力氣的組合就已經讓這人反抗不了了。
她剛要鬆口氣,就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視線的餘光告訴她是這人的同夥。
於是在那人的距離靠近她兩步之內時,她憑空出手攥住了那人朝她伸來的手臂,在一隻手控製著一個人的同時,又隻靠另一隻手製住了另一個人。
這次她吸取剛剛的教訓,力量給的很大,對方的手臂骨骼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
當然這力度不足以讓她弄斷對方的骨頭,但足以製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