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應該正是他斷糧的那天。
這是最好的結局。
但問題是,李木或許會想在家裡多休息幾天,或許那個商隊的人不相信這回事,或許他們打算賣完糧食再去挖寶,或許他們挖寶到一半就感覺被欺騙放棄了,或許他們並不打算給糧食……
隨便哪一點出了問題,在他這裡就算是天大的災難了。
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著,隻能希望李木是個十分可靠的人,會自覺以這種苛刻無比的態度去完成這一切。
隻這麼想了一下,他忽然又氣餒起來了,因為他看人從來都不準。
往日好友隻是狐朋狗友,昔日忠仆隻是貪圖錢財,紅顏知己大都虛情假意。
他寥落至此,何嘗沒有這些人的推波助瀾?
但現在追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活下去才是正經。
正想著,忽然一陣輕微的破空聲傳來,接著就是疾風拂過臉頰的涼意,再接著就是“嘣”“嘩”的幾聲在他耳邊炸開。
他帶了片刻才清醒過來,先是摸了摸臉,接著扭頭去看剛剛擦著自己臉過去的東西。
那是一串鑰匙,其中一枚鑰匙整個釘進了木質窗欞中,剩下的要是鑰匙和鑰匙圈正輕輕顫動著,鑰匙圈上還用枯草綁著兩個小紙卷。
臥房裡傳來女人擔憂的聲音,“大少爺,怎麼了?”
袁富貴此時完全被這以異常方式出現的鑰匙和紙卷吸引了注意,聞言清醒了一瞬,告訴女人沒事,並吩咐她不要起身,天冷當心身體。
這女人原本是他在臨渭養的諸多外室,之一。
卻是唯一一個不管他有錢還是沒錢,富貴還是落魄,待他始終如一的女人,甚至願意拿出私房錢來養他。
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
這是他的唯一了,以後也會是。
袁富貴安撫住女人,想要拔出鑰匙未果,隻得退而求其次解下那兩個紙卷。
他先是看到了那張房契,心中疑惑,接著便看到了那張由他親手畫就的藏寶圖。
一時間,他心中巨震。
如果是沒找到那批財物,那房契和鑰匙根本沒必要一並送來,但偏一並送來了。
這就是說,李木已經得到寶藏了???
這,這怎麼可能?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年家裡請了那麼多工匠忙碌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才過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而已。
難道是李木一得到消息就去帶著商隊去尋寶了?
那也不對,這些粗人定然沒有工匠專業,他給的藏寶圖也不如在親人指導下來的詳儘準確。
他們該是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挖到寶藏才對。
他萬分不解,就在這時候看到了藏寶圖背後那寥寥幾行字跡,當即瞪大了眼睛。
這字,絕不是李木寫的!
也絕不是李木商隊裡那一群粗人平民能寫出來的!
他雖然紈絝,但到底是富家出身,書沒少讀,作畫習字亦是長項,從前有不少人追捧他的字畫。
但這字跡,莫說是他,就連指點他寫字的大師,也寫不出這般好的字來。
字如其人,字顯風骨。
寫這字的人,身份必然不同凡響。
他心神一定,接著去看這字的內容。
這一看,卻令他心顫不已,更是認定了之前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