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七麵沉如水,久久沒有說話。
林如信帶回來的消息有些震撼,但並不難想,稍微一向就能明白過來。
木婉青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但對東流的人來說,隻是一個漂亮丫頭而已,值得這般費心,三番五次失敗也不放棄,最後還拿‘離魂’這種等級的毒藥出來?
不值得。
但如果牽扯到京都、牽扯到皇城、牽扯到權力,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東流,麗貴妃……
溫七閉上了雙眼,將那些複雜的情緒儘數斂去。
林如信說道,
“主子,看東流之前的架勢,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木婉青,我們是不是要做點什麼,讓他們彆再打她的主意。”
“是要做些什麼,不過,不是現在。”
溫七睜開雙眼,眸色幽深,仿佛無儘深淵一般。
他等了千萬年,兩度轉世想要在一起的人,自然不會任憑旁人覬覦。
不過,這些雜魚什麼時候處理都可以,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麵對她。
明天,她會來吧?
……
木婉青當然會去,一大早就到濟民醫館裡等著了。
白石見她這般,自然也明白是非要那麼做不可了,隻能默默地在角落裡歎氣。
他不知道木婉青心裡在想些什麼,隻以為木婉青是見到病人之後,對病人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畢竟人家生的確實好,即便病的快要死了,也還這麼好,不知健康的時候,是何等俊朗。
但這病人的情況糟糕到這種地步,也許治療到一半就發病沒了,就算撐著治完了全程,病人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依舊是個病秧子。
這倒也罷了,關鍵是兩人的家世擺在這裡,那可不是賺幾百兩幾千兩銀子能抹平的了得。
即便能憑著醫術、美貌和錢財僥幸得償所願,二人心不齊也注定是一對怨偶。
溫家的家世顯赫,是當地望族,但木婉青的條件也不差,她可以找到更合適的人。
但感情這種事,真陷進去的人,是拉不回來的。
尤其是木婉青這種原本就十分有主意的人。
白石悠悠歎了口氣,拿著藥箱,帶著木婉青一起出了門,往溫府去了。
……
白石和其他六七位大夫圍坐在靜室裡,商討他提出的方案中的種種細節。
雖然最後是他和李大夫被留了下來,但這隻是本縣裡的大夫,外縣的還有幾個,治療方向也不甚相同。
不過因為他最早提交了詳儘的治療方案,且得到了認可,所以就把他的這份方案拿做現行方案,找其他大夫們一起商討評估一些細節有沒有問題,能不能做得更好。
幾人探討了一個多時辰,從大方向談論到小細節,最終敲定了方案裡寫的接下來一個月內的治療流程。
這時候已經臨近正午了,唇槍舌戰了一個多時辰的大夫們都有些餓了,想快些吃飯,溫家提供的飯菜可是外麵輕易嘗不到的美味。
結果這時候,白石忽然又說話了。
“這方案寫的時候,我不曾見過病人發病的症狀,也不知會那般嚴重,所以沒有把這一點考慮進去。
昨日我回去之後,細細思考了一番,覺得還是要再加些穩定病人狀態的治療為好。
類似的湯藥想來病人已經用過許多了,或許,還可以通過針灸來達到這個效果。”
說著,他把早就準備好的關於針灸的治療方案拿了出來。
部分大夫看了點頭,說是可以一試。
另一部分大夫則不甚滿意,提出許多質疑來。
白石有條不紊地答了,答案是木婉青早就準備好告訴他的。
到最後,王大夫拍板答應了下來,其他人這才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