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候,白石又說話了,
“隻是我如今已經年來,手不如從前穩當,這事又容不得出一分差錯,所以推薦我那徒兒來做這件事。
這套針法,她學的最好,比我年輕時還要好上幾分。”
這話一出,原本認輸的幾個大夫又不滿了起來。
“你那女徒弟?白大夫,我們是來治病的,可不是來……”
“就是,你要說是個男徒弟還罷了,女徒弟、這不像話啊……”
“再者說了,你這針灸的法子,要紮的地方可不少,這男女大防如何處理?
莫不是最後要賴上七爺?”
明諷暗刺的話一句句從這些人嘴裡說出來,就連王大夫麵上也起了懷疑之色,遲遲沒再表態。
白石早知道會有這般質疑,他之前也拿這個問題問過木婉青了。
“婉青隻是給病人施針,如何會扯到男女大防一事上?
這些虛話難道還比人命更重要?
古來成名的女醫,哪個是隻給女子治病的?
現如今也是……”
現如今富貴人家的後院裡,也大都有供養醫女。
這話聽著是有道理的。
人命之前,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王大夫斟酌再三,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白石若是真的有私心,想把那丫頭塞給主子,那就斷然不能讓他給主子治病了。
但是現在,一切還不明朗,隻憑幾句話,一個安排就懷疑一個有可能治好主子的大夫,那是不明智的舉動。
“這事沒問題,我去和主院那邊的人商量一下,下午該就可以開始治療了。
幾位也都累了一上午了,請先隨我去用午膳。”
……
王大夫陪他們用過午膳,又安排他們去休息,這才得了時間,往主院去和溫七他們彙報這些情況。
他到的時候,正趕上溫七在和林如信下圍棋,棋盤上,黑子被白子壓製的死死地。
林如信正皺眉苦思,滿頭大汗,而他家主子則滿臉閒適,手邊還擺著半杯熱茶。
溫七一點都不在意王大夫出現打擾了他下棋,溫和地問,
“治療方案定下來了,現在就要開始吃藥了麼?”
“不,白大夫臨時提出,要引入針灸療法穩定主子的病情。
我判斷這是有效的,隻是不知道效果會不會比主子現在用的藥更好。
所以想著試一試,畢竟主子現在用的那藥,藥效好,但對身體的損傷也大。”
溫七手執一枚白玉棋子,正思考著下在哪裡不會讓林如信輸得太快,
“針灸就針灸吧,把私庫裡我用過的那套針具取來給白大夫用,等午後我醒來把他帶過來就行。”
王大夫扭捏一陣,不知道怎麼說是個小丫頭給他針灸不是白大夫這回事。
溫七選定了棋子的落點,正要放下,分神問道,
“還有事?”
王大夫一咬牙,直接說道,
“不是白大夫,是那個小姑娘給主子針灸。”
“啪啦!”
清脆的落地聲響起,其他的聲響都被這聲音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