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君王不早朝(1 / 2)

第二日午膳過後沒多久, 柔風便端著涼茶小心翼翼進了屋子,汐赫蘭閉著雙眼閒適的躺在美人榻上,兩個小宮女跪在她身旁, 先給她泛腫的臉頰塗上膏藥,再捏著剝了殼的雞蛋輕輕將藥膏揉敷開來。

柔風看了眼一旁桌案上的宮漏,將涼茶放到汐赫蘭手邊的小桌幾上, 輕聲道:“主子,昨兒高貴妃讓您午後去長樂宮……”

汐赫蘭想到這個就恨, 她“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眼, 目光尖刻如刀,帶著無比的寒意直直射向柔風, 伸手就將桌上的茶杯掃到地上, “啪”的一聲摔得粉碎,冰冷的茶水濺了柔風一身。

兩個小宮女都嚇得渾身一哆嗦, 直接跪在地上屏氣斂聲,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我說了不去,你是聽不懂還是聾了!”汐赫蘭狠狠的說道, 扯動了嘴角的傷口, 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捂著臉頰咬牙切齒道, “我就不信這後宮沒有王法了。”

說罷她轉眸看向柔風,冷冷的問道:“我讓你安派人悄悄去給皇上、皇後和太後送信,做得怎麼樣了?”

“一早奴婢就將人派了出去,現在還沒有消息……”柔風聞言點了點頭, 說到一半她偷偷抬眸看了眼汐赫蘭的臉色,惴惴不安的小聲支吾道,“主子,這後宮高貴妃除了不敢動太後、皇後和皇上,她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再則高貴妃父兄是皇上的得力乾將,她在這後宮一向是恣意妄為,做事毫無忌憚,雖說因高將軍交權一事有了些許拘束,但是您直接對上貴妃不太理智。”

特彆是您這個身份地位、家世背景根本不值一提,柔風心中緩緩補充了一句。

“你這個狗奴才竟敢教訓起我來了,誰給你的膽子!”汐赫蘭氣的夠嗆,她緊緊盯著柔風的眼睛狠狠道,“她高寶曦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社會敗類,越害怕她、越忌憚她就是在縱容她更加跋扈囂張,彆拿我和後宮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蠢女人比較,她們不敢告發她,我敢!這一次我就要她吃不了兜著走!”

“主子,大家害怕的不是高貴妃,而是……”她背後給她撐腰的高氏和皇上啊。

柔風看著一向冷靜理智的主子變得如此激進憤怒,她焦急的膝行到汐赫蘭麵前,拉住她的衣角還想勸她三思,然而汐赫蘭卻氣的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她隻煩躁的一腳踢開柔風,冷冷的打斷道:“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那一腳狠狠踢在了柔風的胸口,她瞬間啞了聲音,臉色也慘白一片,聽到汐赫蘭陰冷的聲音,她捂著發疼的胸口勉強爬起來退了出去。

等柔風的身影不見了,汐赫蘭這才重新閉眼躺回榻上,那兩個小宮女連忙戰戰兢兢的起身接著揉敷。

汐赫蘭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進來,她微微皺著眉頭睜開眼,不耐煩的冷聲吩咐身旁的小宮女道:“你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外麵何人吵鬨不休?”

話音剛落,她便看見幾個陌生的粗使婆子押著自己殿裡的幾個宮女推搡著進來了,她一驚,立馬坐直了身子,盯著那幾個婆子冷聲道:“你們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汐蘭殿,還不快把我的人給我放了,否則——”

“否則什麼呀,蘭貴人?”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道熟悉又傲慢的聲音。

汐赫蘭轉頭朝來人看去,赫然是高寶曦身邊的大宮女香檀,她冷笑著悠悠然走了進來:“蘭貴人的膽色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居然敢挑戰我家娘娘的底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她斜睨了眼地上跪著的幾個宮女,抬腳便將其中一個宮女一腳踢到汐赫蘭腳邊匍匐下,氣焰甚是囂張的接著道:“我告訴你,在這後宮之中,隻要我家娘娘不允許,你的狗奴才們一個也彆想把消息遞出去。”

汐赫蘭氣的渾身哆嗦,一雙杏眼更是恨得發直,她眯起眼睛,加重語氣給自己壯膽,厲聲嗬斥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就算是在貴妃跟前伺候,也至多不過是個厲害些的看門狗罷了,而我卻是皇上親封的蘭貴人,是汐蘭殿的主子,所以到底是誰給你的資格,你一個奴才也敢來我的麵前頤指氣使?”

香檀心中怒氣翻湧,她的確是一介宮女,可是這後宮之中誰人不給她三分臉麵,就算是那些妃嬪看見她還要討好的喚一聲“香檀姑娘”,而眼前這個小小的無寵又無背景外邦貴人,竟敢辱罵她是看門狗!

這口氣她咽不下,她香檀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外邦公主,以後這後宮不人人都敢踐踏自己了?

香檀嘴邊緩緩勾起了冷笑,眼底湧動著攝人的寒芒:“看來昨日十巴掌打得太輕了,蘭貴人還沒學會管好自己的嘴。”

說著她就直接讓婆子將汐赫蘭從榻上捉到自己跟前,用力鉗製著她的手臂想摁著她跪在地上,汐赫蘭使勁兒掙紮,雙腳站的直直的就是不從,婆子一咬牙,朝著她的膝窩狠狠踹了兩腳,她腿一麻,“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

香檀微微一笑,伸手抓著她的頭發使勁兒一提,道:“哎喲喲,蘭貴人您怎麼給我一個奴才跪下啦,真是不好意思呢。”

汐赫蘭頭皮痛的發麻,心中惱怒的發狂,恨不得一刀砍斷她抓著自己頭發的手。

賤人!這麼一個豬狗不如的狗奴才居然敢如此對她!

一股控住不住的熊熊怒火從汐赫蘭心底翻湧上來,她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香檀,仿佛下一刻就要吃了她似的,她用力咬著牙,破碎的聲音從齒縫中蹦出來:“你好,你好得很。”

“還嘴硬。”香檀冷冷一笑,揚手便劈劈啪啪打了她十幾個巴掌,隻打的她頭昏腦漲,涕泗橫流才罷手,轉眸看著那幾個婆子道,“動手,娘娘讓你們做什麼還記得?”

一個婆子殷勤的從旁邊搬來一張繡凳,眉開眼笑道:“香檀姑娘您坐,剩下的就交給我們,這冷宮幾十年啊,我們折磨人的法子可多不勝數,保證不留下丁點兒痕跡。”說罷她嘿嘿一笑,“就是還請香檀姑娘在貴妃娘娘跟前給婆子們美言兩句。”

香檀驕矜的抬了抬眉,道:“放心,事成之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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