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都是真的, 是她來找我的, 我真沒想傷害您的人!”方忠海渾身發抖, “砰砰”磕著頭, 痛苦流涕的哭喊道。
“你不想, 但是你做了。”謝斐瞥了他一眼, 淡淡道,“你說如果你是我, 你相信你自己說的話嗎?”
方忠海被噎的一愣,一張臉變得死白。下一刻他連忙膝行著爬到謝斐的腳邊, 更加用力的磕頭, 帶著無限恐懼和淒惶地哀嚎道:“不不, 求求你饒了我!我是混蛋, 我、我色迷心竅……我真的知錯了,您饒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
他每次磕頭都用儘了力氣,黃土泥路麵都被他的頭磕的越加緊實了,他的額頭也被地上的碎石子劃破,鮮血淋淋。
可他就像不怕痛一樣, 瘋了般一下接著一下。
“省省力氣吧。”謝斐無動於衷地後退兩步,垂眸看著他道, “如果這麼簡單就饒了你, 那彆人豈不是覺得我謝斐的人很好欺負?隻要磕個頭,陪個罪,然後就萬事大吉了?”
方忠海心頭咯噔一下, 張著嘴呐呐不能語,抬頭間驀然看見謝斐那雙清冷的眼睛正輕蔑地盯著自己。那目光中帶著冷冷的寒意,隻一眼便讓他喉嚨一僵,如墜冰窖。
他麵色恍惚地癱在地上,轉眼間看見了跪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沈薇,頓時滿腔的恨意洶湧著澎湃而來。
他聲嘶力竭的朝她吼道:“你不是向我擔保沒事嗎!你不是說一切後果都由你來承擔嗎!現在,就在這裡!你承擔啊,你倒是說啊!你快給他們說這些都是你一個人的主意,不關我的事!”
“嗬。”沈薇眼裡閃過一絲不耐,冷笑道,“我說你就信?活該你被騙!又貪心想要好東西,又想不擔絲毫危險,真是美得你,白日做夢還差不多,傻子!”
“是,我就是個傻子,所以才聽信了你的話!”方忠海咬牙切齒地看著她,目光淩厲如劍,恨不得活剮了她,“我昨晚就該殺了你這個毒婦!我真是悔不當初啊,留下了你這個禍害,害得我竟落到如此地步……”
“我是毒婦?”沈薇不以為意的笑笑,不疾不徐道,“那你們這些惡心的臭蟲又是什麼?卑鄙、齷齪、下賤、肮臟……都可以用在你們這群敗類身上!”
“隨你怎麼說,現在可是沒有善惡對錯之分的末世。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弱者生來就是給強者當墊腳石的!”方忠海聞言笑了,“再說這也怪不得我們,他們自己天真落入圈套……”
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薇打斷:“那你又憑什麼怪我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天、真!”
“你……”方忠海怒火攻心,氣的直瞪沈薇。
兩人爭吵間,將這個看起來平靜樸實的村落裡隱藏在陰暗角落的秘密一點點曝光在陽光下,就這麼赤/裸裸的袒露出來。
院子裡的眾人漸漸回了神,他們心有餘悸的紛紛議論起來,義憤填膺的責罵道:“一群畜生!”
“良心都被狗吃了!”
“豬狗不如的東西!”
他們雖然這麼怒罵著,但心中其實對那些折磨死去的人沒有多大的悲傷,畢竟都是經曆過末世廝殺的人,什麼齷齪的事沒見過?
甚至還有許多人背叛親友,殺父弑母。
讓他們真正害怕和擔心的是,如果這件事沒有被揭穿,那麼下一個受害者會不會就是自己?
誰會想到這個看起來祥和的地方實際上是個吃人骨肉的地獄,而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少弱者就是那為非作歹的惡魔。
沒有人會想到,也沒有人會去防備。
因為他們弱啊,弱到隨便一個指頭就能摁死他們,但恰恰就是這樣的弱者,心狠手辣起來防不勝防。
就在這咒罵聲中,院門外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眾人似有所感的看過去,下一刻就看見一群老老少少的男人拿著電棍、手/槍、菜刀、斧頭等東西闖了進來。
謝斐眼睛看著前方,卻悄悄伸手拉住了沈茵,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彆擔心,注意保護好自己。”
沈茵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緩緩笑了,輕輕“恩”了一聲後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彆擔心,我明白。”
明明是同樣的一句“彆擔心”,卻偏偏令謝斐會心笑了。
“好。”他輕聲說。
我不擔心你,因為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說著他的眼睛一一滑過那群人,裡麵竟然還混著幾個異能者。
為首的村長邁步上前,他依舊肅著那張臉,還是那麼威嚴,然而現在看起來卻莫名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神情凝重,冷冷道:“謝斐,你是聰明人,我想你看得出來,我們並不想與你為敵。你的人受傷確實是件意外,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招惹你。現在我們各退一步,好聚好散,你說怎麼樣?”
“哦,是嗎?”謝斐唇角一彎,笑道,“那釘子這事你做何解釋呢?”
“這……這件事是我們不對。”村長頓了下道,“但就算沒有釘子,下那麼大的雨,你們依然還會來我們村子裡借宿,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我的實力讓你們不敢輕舉妄動。”謝斐冷哼一聲道,“你們既然敢打我的注意,那就要有付出慘重代價的準備。正好現在人都在,我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