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嘉忙跟著喊了聲王伯,對方有些局促地跟他打招呼。
“王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吳臻交代一聲,領著賀思嘉進了大殿。
殿宇正前方立著一座佛像,佛祖端坐蓮台,莊嚴寶相,看上去應該是在幾年內重新刷過漆。
吳臻收起傘,跪在佛前蒲團上,姿勢標準地叩地一拜。
賀思嘉見他虔誠,也跟著跪下,剛拜了拜就感覺唇角溫熱。他睜開眼,吳臻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清晰看見對方那顆淺褐色的痣。
“賀思嘉,我是真的喜歡你。
”
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吳臻也不是第一次說。
但或許是走進了吳臻的秘密,又或許是在佛像的注視下,賀思嘉隻感覺有電流躥過全身,血液直往臉上衝。
他心如擂鼓,莫名緊張。
“我、我也喜歡你。”賀思嘉麵紅耳赤地說,又驚覺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對吳臻表達“喜歡”。
吳臻眉目間浸染了笑意,握住他一隻手,拇指和食指扣成環,套入他無名指尾端,“是這種喜歡嗎?”
賀思嘉大腦空白了一瞬,他從未想過那麼遙遠的事,可被吳臻在佛前問起,他也不敢回避,屈從本心說:“你是我就是。”
“我是。”
那一刹那,仿佛有柔風吹入賀思嘉心間,催生出纏綿的密林,每片葉子都刻著吳臻的名字。
他們拜了佛就回到車裡。
在逼仄的空間裡儘情接吻、做/愛。
一直到雨停雲開,晚霞映山,才驅車返回市區。
“你帶我大老遠跑一趟,就為了說喜歡我嗎?”路上,賀思嘉衣衫淩亂地躺在後座,懶洋洋問。
“沒想那麼多,隻是忽然很想帶你去。”
賀思嘉盯著車頂,不自覺笑了。
他沒有跟隨吳臻回家,而是去了彆墅老宅,進門就看見了賀瑾。
賀瑾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自打從白書雅口中聽說了中午發生的事,他就給賀思嘉播了好幾通電話,對方先是掛斷,後來直接關機。
可想而知,他情緒有多暴躁。
“你下午乾嘛去了?”
賀思嘉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印象裡,賀瑾很久沒用這種語氣跟他講話了。
以前他或許會怕,但現在……
“關你什麼事。”
賀瑾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賀思嘉!”
“不用聲音那麼大,我沒聾。”
賀瑾幾步衝到他麵前,壓低聲音問:“你和吳臻在搞什麼?”
賀思嘉毫不意外地笑了,“書雅表姐不都告訴你了嗎,搞基啊。”
賀瑾臉色鐵青,“彆嬉皮笑臉的,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喜歡男人了?”
“我跟你又不熟,乾嘛要告訴你……”賀思嘉眼睛一轉,似笑非笑,“你現在知道了,又要介紹哪個表哥表弟給我?”
“你——”
“嘉嘉回來啦?”俞芷蘭的出現打斷了賀瑾的質問,她見兩兄弟站在一塊兒聊天,有些高興他們的親密,“吃晚飯了嗎?沒吃我讓劉嫂去熱熱。”
賀思嘉譏誚地看著賀瑾,無聲開口——要告狀嗎?
賀瑾深吸口氣,轉頭叫了聲“媽”,除此之外再沒說彆的,沉著臉上樓了。
賀思嘉沒想到賀瑾居然選擇隱瞞,他也懶得猜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敷衍了俞芷蘭幾句就回房洗澡,清理乾淨身體後又開車去了吳臻家。
“還以為你今天不過來了。”吳臻笑看著賀思嘉換鞋。
賀思嘉抬頭說:“我回家給你拿禮物了。”
“禮物?”
“你生日那天,我承諾要重新幫你定一隻表……”
但賀思嘉的禮物不是表。
當時他在國外拍攝免稅店代言廣告,期間注意到某個名表品牌的專賣店,頓時想起自己的許諾。可他和吳臻上回因為送表的事大吵一架,雖然早已說開,再送似乎不太合適了。
他琢磨著要補什麼禮物,鬼使神差就走到了珠寶專櫃前……
“我想你應該不喜歡表……”賀思嘉穿好鞋站直,從衣兜裡取出個小巧的盒子,乾咳一聲說:“所以給你定了枚戒指。”
然而戒指的意義過於沉重,他拿到戒指後沒好意思送,就鎖在抽屜裡。
直到今天,吳臻為他套上了無形的戒指,他也終於有勇氣送出這份遲到的生日禮物。
——銀白色的素圈戒指靜靜躺在戒盒裡,比手表不知便宜多少,隻是圈內刻著吳臻名字首字母縮寫。
“生日快樂。”賀思嘉回避著吳臻的視線,仍有些不好意思。
吳臻默不作聲取出戒指,套入無名指。
尺寸合適,不大不小。
他親吻戒圈,又吻了吻賀思嘉的眼睛,凝望著對方說:“我現在最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吞吞:戀愛最快樂。
——
菩薩都看著呢!
愛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