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子,你很不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門板女則拍得胸前水袋亂晃,大大咧咧道,“今後若來岫岩城,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羅霄眼皮亂跳,轉頭對程飛鳳道:“現在到你們告訴我,為何會來到這白草城,又為何被裝進酒桶裡?”
一聽這話那門板女氣不打一處來,氣惱大叫:“這幫該死的突勒人,竟然把本小姐裝進酒桶?”
“打住!”程飛鳳用力拽了一把表妹,狠狠剜她一眼,“你這嗓門……這裡是客棧,不是你我府上。行了,你彆說話,我來說。”
門板女也意識到不妥,垂下腦袋不敢說話。
程飛鳳接過羅霄遞過來的茶水,呡一小口,清清嗓子,明亮的眼晴撲閃著盯著眼前少年,心裡不無驚訝,她能感覺到眼前這比她還小一些的少年的修為絕對不止四階,從他身上透出的氣息之強大更在她之上,而更令她吃驚的是,對方身上那股子渾厚的元氣波動,貌似在兄長突破武士之境時曾感受過……
這樣的念頭令程飛鳳自己都嚇一跳——怎麼可能?舞陽國其它的郡不知道,但河朔郡這幾十年來,還沒聽說過有哪位弟子可以在弱冠以前突破武士的。
“想多了,我一定想多了。”程飛鳳搖搖頭,驅散腦袋瓜子裡的荒唐念頭,定定神,開始回答羅霄的問題。不過她第一句話就讓羅霄愣了一把:“先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妹勞飛燕,來自孤峰堂。跟你一樣,剛晉級紅帶;也跟你一樣,接了第一個外出任務;更巧的是,她的任務也是來白草城找岫岩城情報據點,領取關於突勒人的情報。”
勞飛燕咧嘴一笑:“小子,緣份呐。”
羅霄嘴角微抽,沒理會她,隻盯住程飛鳳:“彆告訴我,你也是從鴻雁堂領取了同樣的任務?”
程飛鳳呡嘴一笑:“猜對……當然是不可能的。你應該記得,我們一個月前在易水城碰過麵,那是為了給家母祝壽,家兄與飛燕表妹也都來了。祝壽之後,飛燕說接了一個白草城任務,她是第一次出外,想讓我陪著她,正好家兄也有一個塞外任務,於是我們三人同行。我們到白草城,而家兄早在兩天前就獨自越關出塞了……若是家兄在此,哪輪到突勒人囂張!”
說到這裡,二女臉上神情一片憤恨。
羅霄點點頭,再聯係之前審訊那突勒馭手的情況,基本能把事件始末還原了。
這對姐妹的遭遇前半段與自己差不多,區彆就在於他將將要踏進圈套時,那掌櫃氣息暴露,引起他警覺,迅速離開,逃過一劫。而程飛鳳二女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弄暈後裝入酒桶,準備運到另一處窩點。至於為何沒下殺手,據馭手交待,是因為從程飛鳳的隨身包裹物品發現了她的身份。
易水城守之女,這個目標價值不低,由此二女才撿了一條命。以羅霄估計,換成是自己若被拿下,以他區區一個“四階”武者,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修武堂弟子,怕是直接就被哢嚓掉。突勒人手段殘忍,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勞飛燕一說起被突勒人暗算之事,就氣不打一處來:“該死的突勒狗,不敢真刀真槍,居然從後麵偷襲……走!”勞飛燕呼地從床上跳下,大腳丫子踩得矮榻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站得近了,羅霄才發現這門板女居然比自個高了半頭,橫向大了兩圈,直不知是怎麼吃什麼長的……
他皺眉道:“走?走去哪?”
勞飛燕跳著腳嚷道:“當然是找那幫突勒混蛋算賬啊!對了,我的斬馬刀呢?還有表姐你的劍!全讓突勒狗搜走了,我們要拿回來……”
程飛鳳臉色也不好看,她那把青羽劍可是十六歲生日時,父親送給她的禮物,不拿回來實在不甘心。
羅霄一陣無語:“算賬?!你確定打得過對方?”
“我們看過了,那情報點就兩人,夥計頂多一二階武者,掌櫃也就四階左右。”勞飛燕伸出蘿卜粗的手指,連點三下,“我是紅帶,你也是紅帶,加上表姐是黑帶。咱們三個四五階打兩個低階,有問題麼?”
“當然有問題。”羅霄肅然道,“首先對方絕不止兩人,至少那個突勒馭手就不是你們見過的掌櫃與夥計之一。再有,我與那馭手交手,對方至少是四階,不過區區一個手下,你覺得他們的頭也隻是四階?”
勞飛燕愣了下,道:“可我們感受過那掌櫃的氣息,頂多隻有四階啊……”
羅霄神情凝重道:“我此前也曾到隸屬易水城的情報點踩點,那裡也是一個掌櫃一個夥計,那掌櫃的氣息同樣也是四階左右……但是,當我靠近時,他似乎受到什麼刺激,氣息一下爆發,雖然收得很快,但我可以確定,他至少是鱷戰士級……”
程、勞二女齊聲問:“什麼是鱷戰士級?”
“這是突勒人的實力劃分,相當於我們的玄武士。”
二女臉色都變了,她們聽出了羅霄話裡的意思,這些突勒人,有獨特收斂氣息的方法。她們麵對的,極有可能不是什麼三四階武者,而是武士級的強者!
程飛鳳與勞飛燕心頭一沉,都不敢再提拿回兵器了,互望一眼,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一個字。”羅霄伸出食指朝東門方向一點,神色凜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