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仙一杆長木倉舞的是虎虎生風, 看的人直冒冷汗, 忍不住讚歎。
呂鳳仙也頗為得意,就在此時, 她聽到一人歎息。
她猛地停住長木倉去勢,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遠處的山坡上,正有一個少年勒馬駐足, 端詳著她的招式,他的馬背上也搭著一杆長木倉。
呂鳳仙大聲道:“你為何對我木倉法歎氣?可是覺得你的木倉法勝過我?”
少年一愣, 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朝呂鳳仙抱拳道:“抱歉,我並無惡意, 隻是覺得閣下的木倉法並非出自名師, 還有所不足,隻是憑著力氣才讓外人看不出門道來。”
居然敢對她的木倉法指手畫腳!
呂鳳仙也是個驕傲的人, 立刻就讓這少年過來跟她比試比試。
少年忙道:“不可,我還未出師,閣下力氣驚人,我定然不是對手,我不想辱沒恩師威名。”
呂鳳仙怎麼可能饒過他。
她瞪著眼睛道:“我當然看得出你比我小,自然也不會以大欺小,你下來,咱們就比劃比劃,我不用力氣那種!”
“這……”
見這俊秀小子還在遲疑,呂鳳仙忍不住激他:“你還是不是男人, 連比試都不敢嗎?”
少年麵色古怪:“男、男人?”
他撓撓臉頰,看著呂鳳仙的模樣,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呂鳳仙伸出手,朝他招了招:“快下來,這小子嘴上說的漂亮,我倒要看看你手底下的功夫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漂亮。”
少年隻得牽著馬,從山坡上跑下來。
臨到近前,他注意到停在門口的馬車,這匹拉車的馬著實高大非凡。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用自己學到的相馬知識端詳著這匹臟兮兮的馬。
他越是看,眼睛就越是亮。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匹汗血寶馬。”
那麼,問題就來的,如此一匹神駒怎麼就淪落到臟兮兮拉車的地步呢?
他以為這是明珠蒙塵,便對呂鳳仙道:“我可否買下這匹馬?”
呂鳳仙笑了,她睨著少年,微微揚起下巴:“不行!”
少年瞪大眼睛,懵了一瞬,立刻反駁:“這是一匹神駒,他不該做拉車這種事情,你既非他的伯樂為什麼不把這匹馬讓給我?我……我出多少錢都可以。”
這少年還真是不知人心險惡啊。
呂鳳仙抱著胳膊,故意惡聲惡氣道:“多少錢我都不賣!”
少年氣急:“你怎可如此?!”
呂鳳仙哼了一聲:“為什麼不行?你瞧見他那條腿沒?就是我弄斷的,它是我的,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少年捏著拳頭,氣得麵頰通紅:“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有德行之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
“你既然得到了它,就不該如此辜負它!”
華佗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這一幕,他總感覺是看到兩個男人在為一個贖身的花魁吵架似的。
為什麼呂鳳仙做什麼都會自帶一種奇怪的氣場?
呂鳳仙挑眉,故意裝出一副惡人模樣,“哦,你還挺好心的嘛,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少年橫木倉在胸前。
呂鳳仙也拎起自己的木倉。
兩人對視一眼,呂鳳仙看清少年眼中的鋒芒,就像是尚未出鞘的寶劍,且待一試。
她輕笑一聲。
兩人同時出木倉。
他木倉晃出光虛影,潔白的木倉頭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呂鳳仙卻從這片耀眼的白光中找到了真正的木倉頭,一木倉過去,兩人木倉尖直頂。
“蹭”的一聲,兩條長木倉分彆像是兩條銀蛇互相纏繞著朝對方刺去。
兩人都未避開,竟同時選擇下腰躲閃。
少年的長木倉靈動狡黠,變化多端,見她躲避立刻往後一抽,朝中路刺去。
呂鳳仙橫木倉格擋。
他的木倉從她的木倉杆上滑過,一直掃向她持槍的手臂。
呂鳳仙被他逼得不得不鬆開一隻手。
那支宛若臂指的長木倉卻更加靈活了,木倉頭一抖,換了個方向,朝她背後捅來。
呂鳳仙一驚,一個回身,一手持木倉背在身後格擋。
如此險象環生的場麵,看得華佗和荀彧二人都感到一陣驚心動魄。
荀彧忍不住出聲:“請不要誤會,我們自然認得這匹馬是汗血寶馬,把它偽裝成這樣,讓它拉車過來,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