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睡覺的時候,門被人敲響。
戲誌才不得不重新起身,點燈。
他拉開門,一股冷氣撲麵而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下一刻沾著清淡香氣的毛領披風便落在了他的肩頭。
戲誌才扯著披風,驚訝地望著正站在門外的呂鳳仙。
她剛沐浴完,身上似乎還在往外冒著熱氣,微濕的頭發被凍的發硬。
她披風下隻著白色褻衣,手臂下夾著一個枕頭,正笑盈盈地望著他。
他的額頭突然冒出一層細汗。
戲誌才倚門笑問:“府君該不會是來與我同床共枕的吧?”
呂鳳仙爽快點頭:“不錯。”
戲誌才:“……”
有生以來,他竟第一次被逼到說不出話來。
呂鳳仙以為自己是男子,還要與他同床共枕,他到底是應還是不應?
戲誌才門一敞,坦坦蕩蕩道:“府君,請。”
呂鳳仙比他還要坦蕩,似乎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大半夜沐浴之後來一個男人的房間有什麼不對。
戲誌才既覺有趣,又覺苦惱。
他請呂鳳仙坐下,鎮定自若道:“府君前來,是要問計吧?”
呂鳳仙點頭。
戲誌才舒了一口氣。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方才竟如此緊張。
提到自己熟悉的方麵,戲誌才忍不住款款而談。
呂鳳仙聽了半晌,驀然聽出他背後的意思,驚出一身冷汗。
她喃喃:“建學校,吸引人才;招兵買馬,訓練士兵;教化百姓,獲取民心……先生到底是要布做什麼?”
戲誌才支著腦袋,微微一笑:“這不是府君一直在做的嗎?我隻是為府君點明了而已。”
“我……我……”原來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想的。
……如此大逆不道。
戲誌才用指節扣了扣桌麵,吸引住呂鳳仙注意力。
“真正的智者能料敵於先,防微杜漸,如我所料不差,不過幾年,漢室大夏將傾,國家將風雨飄搖。”
呂鳳仙猛地跳起,要去捂他的嘴,“先生慎言!”
戲誌才膚色慘白,笑起來有股灑脫不羈的味道。
他望著呂鳳仙,緩緩道:“我在這裡說的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呂鳳仙皺眉,似乎在憂慮什麼,又像是在猶豫什麼。
她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戲誌才翹著一條腿,笑眯眯道:“不是我想這樣想,而是,最近發生的所有事都在這樣告訴我。”
“君王昏庸,國家危矣。”
呂鳳仙瞪大眼睛,假意斥責他:“大膽!”
戲誌才依舊笑,好像根本沒在意。
她無奈道:“這話若是被彆人聽到,我很難能保住你。”
戲誌才盯著她的眼睛,繼續道:“如今國家內外交困,黨錮之禍禍及無數,全國各地叛亂不斷興起,這些都是征兆。”
“府君還是要早些做打算為妙。”
他身子一仰,直接四仰八叉翻倒在床榻上,慢悠悠道:“我是無所謂,反正我是跟定你了,無論上天下地,為龍為蟲。”
呂鳳仙立在原地,眸光忽明忽暗,最終笑道:“誌才你驚才絕豔,我怎麼忍心你為蟲?”
“隻是,這話你聽得,荀彧卻聽不得。”
戲誌才:“那個小老頭古板的很……”
他突然翻過身子,笑眯眯道:“這樣看來,是不是還是我比較好用?”
呂鳳仙說出心裡話後,覺得身心鬆快很多。
便順著他的話說:“是啊,是啊,你最好用了。”
戲誌才笑出聲。
呂鳳仙坐到床榻邊。
他猛地止住了笑聲。
她推了推他,“往裡些,我也在這兒躺躺。”
戲誌才:“……”
他一動沒動。
呂鳳仙挑眉:“先生?”
戲誌才睜著眼睛,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這人還睜著眼睛睡覺?
她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睫毛。
他仍舊一動不動。
呂鳳仙隻得褪下鞋子,踩著床沿,準備跨過他去裡麵睡。
誰知道,她剛剛踏上去一隻腳,他就突然骨碌骨碌滾進了裡麵,然後,手腳儘情伸展,一個人就占據了整麵床榻。
她今日與戲誌才談的太晚,回去睡覺有些費事兒,便想在他的床榻上打個盹兒,沒想到他睡姿如此糟糕。
呂鳳仙隻得坐在床邊,倚著欄杆,抱著枕頭,慢慢睡去。
燈火微茫,燭影搖曳。
戲誌才小心翼翼睜開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等她睜開眼,他又迅速閉上了眼。
天還未亮,呂鳳仙便已起床,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精力不濟,寫到這裡實在困得厲害,等明天我來捉蟲~【已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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