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備當真是囂張啊。
她轉頭看荀彧,隻見他臉色鐵青,雙拳緊攥,全身都因氣憤微微發顫。
他在生氣?是對她嗎?
呂鳳仙按住他顫抖的手。
荀彧緩緩轉過頭,清淩淩的眼眸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呂鳳仙仔細觀察,發現他的怒火竟然不是朝向自己而來。
那就怪了。
呂鳳仙試探:“你在生劉備的氣?”
荀彧的臉越發青白,眼神更冷,他壓低聲音:“他怎可如此肆意汙蔑府君!”
呂鳳仙沉默。
若他所說不是汙蔑呢?
呂鳳仙很想問荀彧這個問題,可她也同樣了解他,如果她真的這樣說出口,她恐怕就毀掉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呂鳳仙笑了,“隻是一些流言蜚語罷了,不過,他們不去上課,居然在此聚會喝酒,想來對學業也不怎麼上心。”
她攤開荀彧的手,看著他掌心指甲戳出的印記。
她心中越發好笑。
荀文若啊荀文若,你究竟是不信我會是另一個王莽,還是不願意相信呢?
“這劉備似乎與你相識?”
荀彧毫無保留道:“他最開始以中山靖王之後的身份與彧相交。”
這樣你就無法拒絕了?
呂鳳仙嘴角掛笑,“哦,然後呢?”
荀彧想了想,搖頭:“劉玄德此人好狗馬,喜美服,彧不願與他深交。”
呂鳳仙似笑非笑:“可是文若你無心,他卻有意。”
她撇過頭,重新看了屋內眾人一眼,對荀彧道:“你去把他們叫走上課吧。”
荀彧越發覺得呂鳳仙心思難測,他穩了穩心神,點了點頭,前去前門。
“哐——”
劉備手中的酒碗整個翻倒砸在了案幾上,潑了自己滿身。
屋內眾人一陣抱怨。
劉備強裝鎮定道:“哈哈,我真的醉了,不僅胡言亂語,居然連酒碗都拿不穩,哈哈,哈哈——”
眾人也嘲笑起劉備。
呂鳳仙目光一轉。
他是發現自己了嗎?
她站在窗戶邊的牆壁旁,又沒有正對著窗戶,應該是巧合吧?
此時,荀彧進屋,指責眾人逃課行徑,將眾人趕出門。
屋內一片慌亂。
“將軍。”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呂鳳仙看去,竟見戲誌才頭頂著那片蓮葉蹲在牆角,渾身濕漉漉地看著她。
“你!你為何在此?”呂鳳仙驚詫。
戲誌才臉色煞白,卻得意笑了笑:“我跟著府君和文若來的,府君耳力強,我又不敢跟著太近。”
呂鳳仙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將他拉到自己傘下。
戲誌才搖晃兩下,整個人栽倒進她的懷中。
呂鳳仙:“你……”
他虛弱地笑了笑:“府君,我這次可不是假裝,是真的站不穩了。”
呂鳳仙惱怒:“誰跟你說這個了!”
“走,我帶你回去。”
戲誌才搖頭:“有件事更為重要。”
他眸色深深,帶著一股冷酷意味,“府君,當斷其斷,這些人說的這些話不可讓外人知道。”
呂鳳仙沉默片刻,“我會讓他們閉嘴。”
他蒼白冰冷的手指捂住她的手,像是教她下刀一般,笑道:“不可,斬草必要除根。”
呂鳳仙猶豫。
戲誌才警告道:“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府君可真要大禍臨頭了。”
“或者說,我們跟著府君這些人都要大禍臨頭了。”
這世道不是沒有人謀反,可背著“謀反”的罪名,是人人皆可誅之。
“府君,想想這潁川的一草一木……以後都會便宜了誰呢?”
呂鳳仙呼出一口氣,“你不必說,我知道了。”
她笑容沉了下來,整個人透著幾分悲傷:“好在這些都是些混日子的學子……”
“我當初明明是想救人的,可是,現在卻一直在殺人。”
戲誌才艱難喘息著,他捧起呂鳳仙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脖頸上。
呂鳳仙神色不解:“誌才……”
他笑容慘白,作出引頸就戮的姿態:“府君,彆說是這些潁川書院的學子了,就算是我戲誌才本人威脅到您的性命,您都該立刻折斷我的脖頸。”
呂鳳仙睜大眼睛。
戲誌才收斂笑容,沉聲道:“府君,聖人當不了帝王,當帝王的從來都不是聖人。”
“仁德是一個君王該有的樣子,卻不是君王該有的心術。”
“以仁治國,以孝治天下,這隻是手段,但凡開國者手上無不沾著鮮血,無論是有罪者的,還是無辜者的……”
戲誌才今日的一番話簡直為呂鳳仙打開一道新的大門。
呂鳳仙沉吟片刻,點頭,“布懂了,謝先生教布。”
戲誌才笑了:“這不是我該做的嗎?我可不總是為府君你惹事。”
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剛才那些人的長相我都記得,一會兒我把名字寫給府君,府君有處理此事的人吧?若是沒有,我推薦二人。”
“典韋、許褚二人可用,此事後,這兩人便是府君可以信任之人。”
呂鳳仙歎了口氣。
戲誌才挑眉:“府君莫不是還有疑慮……”
他話未說完,就感覺身體騰空。
戲誌才瞪著眼睛。
他……他居然被呂鳳仙打橫抱起來了!
呂鳳仙:“誌才放心,我知道了,都會按照你說的去辦,你也要好好養身體。”
她邊說著邊顛了顛手中的他,“你未免也太輕了。”
戲誌才:“……”
府君,即便他再如何負俗之譏,也是個男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劉備:祖傳的逃命技能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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