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仙臉色一凜,心中冷笑:你這過得是畜生日子。
戲誌才歎了口氣:“大人如此歡喜,我實在不應說這些的,隻是不說的話,大人就要大禍臨頭了。”
那人一下子跳了起來:“先生要說什麼?之前先生預料黃穰那小子的事情就料中了,已經證明了先生料事如神,我都信先生。”
趴在房頂的呂鳳仙皺了皺眉。
黃穰是這次廬江造反的領導者,戲誌才料中了他什麼?
戲誌才:“既然大人堅持要聽,我也隻好說了,大人可知,黃穰可是給縣內的民眾開了一個壞頭。”
“哎?”
“您想啊,既然黃穰能造反成功,做這裡的土皇帝,那彆人未必不能啊,那些種地的、經商的都不去做原本的事情,都來造反,那該怎麼辦?”
那人:“不能吧?”
戲誌才:“日前我在城裡逛了逛,聽見城中民眾對您頗有成見。”
那人驚呼:“難道他們想反?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戲誌才搖頭:“城裡的人那麼多,您又不能將他們全殺光。”
男人求助地看向戲誌才:“先生救我。”
戲誌才笑了:“大人當局者迷,您跟著黃穰起事不過是為了吃好喝好,又何必要為他賠上性命呢?”
“啊?”
他壓低了聲音,上半身探向那人的方向,耐著性子挖坑:“城裡出事是必然的,畢竟朝廷也要派人來消滅你們,大人何不早作打算?”
“比方說……將錢財裝好,一旦出事,立刻從另一道城門出去,這裡不值得你舍了性命,那位黃穰也不需要您這一條命。”
男人緊張地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你說得對,我的性命最要緊。”
戲誌才微笑:“等大人逃了出去,又有錢財,可以到一個安穩的地方,改頭換麵好好生活,這樣豈不美哉。”
男人猛地一拍大腿:“你說的對,如果我換了名字,誰又知道我是曾經造反的人呢?對了,我聽說呂府君治下的潁川很是太平,那我就帶著錢去那裡生活好了。”
男人猥瑣一笑:“聽說呂府君是個女子?女人最好哄了,我也算是一表人才,那位呂府君說不定一見了我,就想成為我的女人,那潁川也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哈哈!”
戲誌才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屋頂上的呂鳳仙摸摸抽出了劍,她現在隻想要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家夥砍得稀巴爛。
這個男女分不清的瞎子,說話之前都不會照照鏡子嗎?
呸!
男人似乎想的太美,笑聲一時半會也沒停下來。
這時,兩個婢女又將茶水送了上來。
男人順手接過滾燙的茶水,正準備放到一旁晾一晾。
手腕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砸到一樣,陡然一麻。
他手一抖,手裡滾燙滾燙的茶水全撒到了腹部以下,腿部以上的位置。
男人一聲慘叫,抱著自己那裡在地上打滾。
戲誌才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立刻抬頭看向棚頂。
可是棚頂完好,哪裡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人。
他翹起嘴角,嘴上道:“大人您撐住啊,我這就去叫郎中!”
說罷,他不慌不忙出了門,故意饒了個遠路,找到一個下人。
戲誌才吩咐他去找郎中後,又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見四周無人,他才對著空氣小聲道:“將軍,是你嗎?”
然而,沒有人應答。
“將軍?”
還是沒有人回答。
戲誌才嘴角微微垂下,又念了一聲:“將軍……”
難道他剛才的感覺都是他的錯覺嗎?
因為太過思念?
他輕笑一聲。
下一刻,他感覺到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捅上了他的後腰。
他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戲誌才,你能承受背叛我的代價嗎?”
戲誌才:“……”
喵喵喵?
將軍,您怎麼突然就演起來了啊?
戲誌才咳嗽一聲,捏著嗓子道:“夫君莫要誤會,我從未背叛過夫君!”
這下無語地換作呂鳳仙了。
她揉了揉耳朵,確信自己聽到的是夫君,而非府君。
她樂了:“是嗎?那我剛剛還見你跟一位大人推杯換盞,交談甚歡。”
戲誌才:“誤會,都是誤會,奴家怎麼可能會做那等水性楊花之事,夫君隻見我笑在麵,卻沒見我憂在心。”
呂鳳仙:“那我是真沒看見。”
戲誌才淺淺一笑,低聲道:“夫君美甚,那個酒囊飯袋,何能及君也?”
也許是今夜月色正好,他心中多了幾分趣意,忍不住念起了《陌上桑》中的一句——
“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夫婿?白馬從驪駒;青絲係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呂鳳仙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戲誌才的小劇場自然也演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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