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隊的人一走,知青辦的兩名同誌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礙眼了,找了一個借口,急急忙忙的也跟著走。
很快,知青辦大廳就隻剩下衛瑾幼、蔣孝男、譚定、莊寧,譚主任和後來過來的莊家大哥莊北。
莊北一直沒有說話,等所有人離開了,他才來到了衛瑾幼的麵前。
莊北有點高,大約一米八八的樣子。現在的衛瑾幼還沒完全成長起來,堪堪過了一米六,還是一個小矮子。
莊北的性格跟衛瑾幼記憶中的大哥衛修文有點像,莊北是公安,她大哥衛修文是軍人。兩人都是不怎麼笑的人,長相嚴肅。要是以前的衛瑾幼看到他們,絕對會怕,會遁走。
但是現在的衛瑾幼.........
她疑惑的抬頭,問:“莊大哥?”
莊北眼裡閃過意外,不過他臉部肌肉並沒有變動,他反問道:“怕了?”
“不怕。”衛瑾幼是真的不怕。
這一世身份比她在二十一世紀要厲害得多。加上她並無過錯,所以她一點也不怕。
莊北要安撫的手,頓了頓。他捏了捏手掌心,默不作聲的把手,藏在了背後。
他嗯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衛瑾幼總覺得他話裡有話,聲音裡藏著調侃。
“嗯,那我就不跟你回家了。”
“譚叔,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譚主任:“走吧,走吧。我晚點把他們帶回家。”
回家?
衛瑾幼眨了眨眼,眼看著莊北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大門口。她猛地想起,變態原主擅作主張下鄉的事,她還沒跟家裡的幾位說。要是她就這樣回家了,她絕對會被老母親往死裡揍的。
衛瑾幼驚恐了,終於知道怕了,爾康手,“不不不,莊大哥你彆走啊!”
“晚了。”莊北揮揮手,眼裡劃過笑意,瀟灑的消失在了大門口。
隻留下衛瑾幼一臉見鬼的模樣。
說好的嚴肅麵癱了?
“我大哥,是個心機佬。”莊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站到了衛瑾幼身邊吐槽自家大哥。
衛瑾幼怨念的轉頭,頗有‘你為什麼不早說’的埋怨。
莊寧被她盯得有些心虛,立馬挪回了椅子上裝睡。
譚主任見這幫孩子,到了現在還一副天塌下來無所謂的樣子,一陣頭疼。
他覺得還是要跟衛瑾幼的老父親衛偉曄說一下,不然真的等到了結果出來,衛家這小丫頭,絕對免不了一頓藤條燜豬肉。
他歎氣:“你們都給老子好好的待著,等我處理完事情,一起回家。”
譚定倒無所謂,揮揮手就讓自家老爹自己決定。
蔣孝男吧,她是想走的。畢竟她把衛瑾幼當了六七年的死對頭,一下子變好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又看了看楊丁蘭,她怕衛瑾幼又像之前一樣,被楊丁蘭隨便說兩句,又原諒她。
這事太嚴重,她不相信衛瑾幼的腦子,她沒有說話,默默的留了下來。
至於莊寧就不用說了,他爹媽都在部隊,最近他哥把他留在譚家。譚定去哪裡,他都會跟著的。
知青辦大廳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變得靜悄悄的。
楊丁蘭還在哭,也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知道自己大喊大叫沒用,攤在地上默默的流著淚。
衛瑾幼有點無聊,又有點不怎麼真實的感覺。
她到現在都難以相信,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哦,不對,變回了自己。
她眼神發虛,視線在這個極富年代氣息的知青辦大廳遊走。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楊丁蘭身上。
此時八月初,正處於夏季。她一身潔白襯衫,還穿著一雙半新半舊的皮鞋,手裡還帶著手表。
說真的,要不是知道楊丁蘭出身在普通的工人家庭,按照現在楊丁蘭的這一身穿著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個主任家的小孩呢。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上穿的,平時用的,都是衛瑾幼給的。
衛瑾幼突然好奇,她也不懂得隱藏,懶洋洋的問:“楊丁蘭,你是怎麼做到,穿著我給的衣服鞋子,帶著我給的手表,來陷害汙蔑我的?”
“你不覺得良心會痛的嗎?”
楊丁蘭流出的眼淚,停滯了一下,或許是覺得沒有希望了。她冷笑道:“你也配跟我談良心?”
衛瑾幼:“為什麼不配?”
“你雖然是我的小跟班,平時雖有罵你幾句。但在不傷害你身家性命的前提下,我給了你穿,給你吃,比你那無良的父母還要用心,我為什麼不配?”
“說真的 ,要說我與你父母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隻是你的父母生了你,而我養了你。”
諷刺的話,誰不會。
衛瑾幼的更高級,直接比喻成了楊丁蘭的父母,直接把楊丁蘭的臉往地上踩。
楊丁蘭氣得臉都扭曲了。
這個衛瑾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懟人了?
楊丁蘭想不通,狠毒從眼眸閃過,她瘋癲道:“衛瑾幼,你彆得意。”
“你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過去了?”
“你找到楊寬,洗淨汙名又怎樣?”
“你做過的孽,你忘記了,可有人還沒忘記。”
“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的。”
“而我,也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