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無名身上,樊伉隻能感歎一個人笑與不笑,反差真是大啊。
當然那隻是指美貌的類型不同而已,事實上無名無論笑與不笑,顏值那都是在線的,放在現代絕對秒殺一票小鮮肉。
“對了,咱家的豆腐坊建好了麼?”
雖然呂媭不同意,不過樊伉還是偷偷弄了個小豆腐作坊,就在後院裡頭偷偷建的,每天也做不了多少豆腐,做的豆腐除了自己吃,他也沒打算賣,拿去和那些勳貴們做人情物物交換。
這種叫人情往來,不叫行商賈事,既能得實惠,也不顯掉價,非常符合樊伉目前的心態。
“已經建好了。”提到吃的,無名眼神一亮。
樊伉看得好笑。
十六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老成也拒絕不了美食的誘惑,更何況他早看穿了無名吃貨的本質。
“可惜沒有菜籽油,要不然可以做出很多好吃的美食。”樊伉感慨一聲。
這年頭隻用油脂可用,所以食物多是用蒸煮燉的方式做的,炒菜不興,油炸食物更是見都沒有見過,要不然他做點油炸類食品肯定受人歡迎。
“菜籽油?”聽到做吃的,無名不由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道,“那是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子的?我去弄。”
樊伉不由笑了起來:“啊,就是從一種植物的種籽裡炸出的油,用來炒菜很好吃。”
無名懂了:“哦,原來是油脂。”
油脂化開了燉菜很入味,隻可惜太少了,不好獲取。
即使是臨武侯府,也不是每天都能殺一頭豬的。
“和油脂不一樣,算了,就是油脂吧。”樊伉笑道,“今年是不成了,等到秋天收了麥子,地裡彆空著,種一茬油菜,等到明年初夏就能收了,正好榨了油炒菜吃。”
“油菜?”無名又不懂了,“那也是神仙住的地方才有的菜嗎?我們這兒也有?”
“……”油菜在古代叫什麼來著?
樊伉想了又想,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芸薹!種芸薹。”
“種芸薹?”無名皺名,“這個能榨油?”
他知道有的地方也種芸薹,不過都是農戶家裡在菜地裡種一點,當青菜吃的。
榨油還沒聽說過。
“能的,一斤籽能榨三兩油。”樊伉點頭道,“如果有良種,田間管理得當,一畝地也能收個一兩百斤種籽,榨幾十斤油,足夠三口之家吃上一年半載了。”
提到種地,樊伉又亢奮了,想到來年就能吃上香噴噴的壓榨油,跟中了大獎似的,笑嗬嗬的,樂個不停。
不過,說到這個,他還得把榨油的工具弄出來才行。
難道到時候他還要建一座榨油坊嗎?
樊伉撓了撓頭,真奇怪,怎麼感覺自己的工作量怎麼越來越大了呢?
深感肩上責任重大的樊伉,不敢耽擱,立刻喚來阿琅,讓他去叫閎翁過來。
建房子還是要靠閎翁才行。
很快,身穿葛衣的閎翁興衝衝地就來了。
樊伉略驚訝。
今日來得略快啊!
還沒來得及多想,閎翁一進門,樊伉的眼睛就挪不開了。
乖乖,他看到了什麼?
樊伉激動了,倏地一下跑到閎翁跟前,拍了拍閎翁的肩,高興地道:“哎呀,閎翁你造出白色的紙了啊?”
閎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逢,露出缺了兩顆牙的大嘴。
“老奴不負郎君所托,總算造出白色的紙張了。郎君你看,這種紙能用來書寫嗎?”
“當然能用來寫字了。”樊伉摸著那張小白紙,嘖嘖稱讚不已。
紙並不是那種純白的紙,大約是生產工藝還有原材料的問題,依然是帶點米黃色的白,不過紋理要比先前的黃草紙細膩多了,而且很薄,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宣紙的影子。
“不錯。”樊伉高興極了,有些好奇地道,“你是怎麼讓紙變白的?”
閎翁道:“其實還是按照郎君先前的方法,不過多曬了一個月,做出來的紙褪掉了黃色,就變成這樣了。”
說到這裡閎翁還有點不好意思,道:“說起來曬過後的紙漿做出來的紙比較白,還是老奴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無意中發現的,要不然老奴也不能這麼快就造出白紙來。”
“你兒子?”樊伉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冬天時見過的那些黑瘦的豆芽菜童工,不由大感意外,“你有一個好兒子啊!改天把他領過來讓我看看。”
閎翁知道樊伉這是要提拔自家兒子的意思,不由喜出望外,“咚”地一聲,又跪下了,對著樊伉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響頭。
“多謝郎君。”
樊伉:“……”
真煩這種動不動就跪下給人磕頭的惡習。
在他印象中一般跪拜的都隻有死人,動不動就被人跪,總讓人感覺很微妙。
樊伉和無名頭碰頭欣賞了一遍細膩的書寫用白紙,兩人都讚不絕口,等到欣賞夠了,樊伉將白紙放到一邊,道:“對了,今天叫你來,還有另外的事情。”
自從替樊伉做事以來,閎翁一家的處境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雖然還是匠奴,不過也能吃飽穿暖了,而且還能時不時地分到一頭羊半扇豬肉什麼的,比起之前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簡直
天壤之彆。
生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閎翁對樊伉感恩戴德,一聽樊伉有事找他,頓時精神一振。
照以往半年的經驗,郎君找他有事,隻要辦成了,無一不是有巨大的好處。
閎翁自是歡喜。
樊伉將桌上的稿紙遞給他,道:“陛下賞了我數十畝田地,不過那地方土壤太薄,種東西不劃算,我打算建個坊市,以後造紙坊也要搬到那邊去,除了造紙坊還有彆的作坊,我都規劃好
了,你先拿琢磨琢磨,用不了多久我就打算開工建房子了。”
閎翁拿過圖紙看得仔細,樊伉畫的圖紙有點怪,有些東西他一看就懂,有些東西卻有點犯迷糊。
比如房子,比如作坊,這些都是他以前建過的,不難理解。
但是那一大片空地,就豎個網格一樣的罩子是乾什麼用的?
樊伉解釋了一遍,閎翁依然有些似懂非懂。
聽郎君的意思似乎是用來踢球的,至於郎君說的那個足球到底是怎麼踢的,閎翁表示他真的不懂。
那麼多人圍著一個球追來跑去是想要乾什麼呢?
不過見樊伉解釋了兩遍,滿臉的不耐煩,擺明再問就要發脾氣的模樣,閎翁也不敢再多問,表示一定好好看懂郎君的圖紙,爭取早已開工,把作坊建起來。
閎翁將那一疊圖紙揣進懷裡,準備帶回去再仔細琢磨,無名不動聲色將圖紙一把奪了過來,在樊伉驚訝的目光,一臉冷漠地道:“要看圖紙在郎君這裡看,這些不能帶出去。”
樊伉:“……”
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很重要的機密,就算泄露出去也沒什麼關係的。
“老奴失禮了。”閎翁滿臉羞慚。
他是匠奴,自然知道圖紙對於匠人的重要性。
沒有主人允許就私自將彆人的圖紙據為己有,就是很可恥的偷師行為,要被天下匠人鄙視的。
雖然剛才他隻是對樊伉的圖紙入了迷,想要回家多琢磨幾天,免得建房子的時候,誤了郎君的事,但樊伉叫他來隻是讓他看圖紙,並沒有將圖紙給他的意思。
他這樣的行為跟偷師沒什麼區彆。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樊伉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反過來寬慰他道,“隻要你們好好乾,我不會虧待你們的。你造出書寫的白紙有功,下去領賞吧。”
閎翁感激零涕地跟著阿琅下去了。
樊伉看著新鮮出爐的白紙,頓時心情激動不已。
總算可以寫書了!
每天隻要想到那些係統任務,連覺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