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戰車還未曾退出曆史舞台,騎兵更多的時候並不是作為戰鬥單位投入戰場,而是當作偵察部隊和運輸兵種起到輔助作用。
不過當時寫書時,從各方采集到的素材裡知道匈奴兵作戰時多采用騎射手段,很少下馬作戰,樊伉猜測匈奴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馬鞍和馬蹬的使用了,隻不過漢軍中還未曾普及推廣。
這是遊牧民族與生俱來的優勢,他們運用騎兵作戰,所以對馬具的研究比漢人更深刻先進。
劉邦要調兵遣將,大軍要籌備糧草軍備,距離劉邦的大軍開拔尚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也足夠樊伉做很多事了。
這天,樊伉吃過晚食,去找呂媭。
“郎君來了。”阿偌連忙去回稟呂媭。
“伉兒過來了?”呂媭連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喚樊伉進來。
樊伉進門,發現樊噲不在。
最近他被頻繁地召進宮商量出征事宜,樊伉感覺自己已經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當樊伉向呂媭說明自己的來意後,呂媭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十分詫異地道:“回櫟陽?在長安呆著不好麼?還是說府中有人輕慢於你?”
最近她一直忙於樊噲出征的事情,確實對樊伉投注的關心不夠,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府裡的下人們就對伉兒的事不放在心上麼?
“我不放心作坊園那邊,閎翁說作坊園建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去看看。”這可算得上他的第一個產業,樊伉格外上心。
呂媭知道他那個作坊園在劉邦那裡都是掛了號的,少府丞一直跟前跟後監督,非常受重視。
聞言,便道:“也罷,你阿翁出征在即,府裡忙亂,我一時也顧不上你,你若想回櫟陽便多帶些人手,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阿母放心,我會小心的。”樊伉怕死得很,不用呂媭提醒,自己也會帶上必要的人手。
呂媭上前,一把摟住他,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阿母不在,你一個人在櫟陽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阿母擔心。”
樊伉:“……”
被呂媭摟在懷裡捂著難以呼吸的樊伉,內心隻有一個念頭,他阿母的身材委實不錯,挺有料的。
“阿母,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要隨便這麼對他摟摟抱抱,實在有傷風化啊!
呂媭鬆開了他,笑道:“好吧,我們伉兒長大了,有出息了,現在都知道為陛下和你阿翁分憂解難了。”
樊伉對呂媭這個便宜娘感覺還是很好的,雖然這個便宜娘略跋扈,有些時候略流氓,但這似乎是這個年代人的通病,無傷大雅。
想著二十年後呂媭的命運,樊伉不禁又有些心傷。
他伸出胳膊回抱了呂媭一下,認真地道:“阿母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呂媭微愣,繼而笑了。
“好吧,阿母以後就等著你孝順了。”
從呂媭那裡回來,樊伉就開始清理自己的財產。
這些天光是賣《漢皇傳》就著實賺了不少。
一本《漢皇傳》十金,一天兩百本,就是兩千金,賣到現在有半個月的時候,平均下來就是三萬金。
但這隻是他的預估價,由於後來那些權貴們不耐煩排隊為了走後門插隊大肆飆價,事實上每本《漢皇傳》至少賣出了二十金的單價,到現在為止共進帳五萬多金,且每天至少還在以五千金的日收往上漲。
這些錢樊伉一分未留,全拿來換了鐵和皮子。
然後他帶著這些鐵和皮子回到了櫟陽。
安春坊還是老樣子,不過由於遷都的原因,大部分權貴將家業遷往長安城,看上去多少顯得有些蕭條。
樊家以前的宅子還保留著,被當成了樊家在櫟陽的彆院,也一直留了人手照料著。
於是,臨武侯府的人發現最近賺錢賺得手軟的郎君似乎對錢財又失了興趣,因為他又開始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寫寫畫畫,整日連門都不出,鋪子更是連問都不問一聲。
所有知道樊伉性子的人都明白,郎君這是又要開始折騰了。
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睛,暗戳戳地猜測著這回郎君又會折騰出什麼好東西出來。
樊伉沒乾彆的,隻是把自己悶在屋裡,畫了一張蒸酒器和一副帶雙蹬的高橋馬鞍的圖紙。
把自己折騰得蓬頭垢,總算把圖紙畫出來後,樊伉便頭一栽,撲在溫暖的炕上呼呼睡了個昏天暗地。
這下可把跟過來照顧他的乘光嚇壞了。
他跟著樊伉的日子不長,對小郎君的性格作風不如阿琅那般了解,總是多操很多心。
“郎君都睡了多久了?也未曾用飯食,要不無名公子你進去看看?”乘光小心翼翼地道。
被調到郎君照顧他的起居時,他還特地問過前任阿琅,知道郎君平時還是很好說話的,就是有嚴重的起床氣,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身邊,若是半路把他吵醒,郎君會很生氣。
迄今為止,能和郎君同居一室還能安然無恙的,就隻有無名公子了。
“我進去看看。”
無名斂著眉推門而入,昏黃的光線下,樊伉四肢大張仰麵倒在炕上呼呼大睡,被子都要被掀到地上了也不知道。
無名走過去,將被子從地上撿起來,拍了兩拍,替樊伉蓋上,扭頭看到桌上的圖紙時,目光一凝。
蒸酒器他不是很懂,但馬鞍卻看得異常明白。
身為兵技巧家的弟子,無名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副奇異的馬鞍在軍事領域所代表的意義。
這副圖紙若是流傳出去,隻怕將會完全改變中原大地的戰爭形勢。
自秦亡以來,蒙恬軍團的鎮北大軍失去與中央的聯係後自動解體,少了這四十萬大軍的震懾,匈奴蠢蠢欲動,屢屢南下擾民,倚仗的就是他們有一支彪悍的騎兵。
若是有了郎君的這套馬具,假以時日,大漢國也能培養出自己的騎兵,到那時候,區區匈奴又何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