閎翁知道事關重大,當下沒有多說,點頭道:“老奴這就去。”
樊伉想起一事,又道:“對了,先等會兒,還有個東西。”
他讓人把家裡拉磨的驢子牽了過來,蹄上塗墨,在紙上印了圖樣,然後再根據這個圖樣,畫了一個馬蹄鐵的圖樣,對閎翁道:“叫鐵匠鋪也打一對這樣的蹄鐵出來。”
閎翁記下了,領命而去。
“無名兄,我們今天去作坊園看看,我還得再建個酒坊。”樊伉左右扭了扭脖子,畫圖這個活計真不是人乾的,照這樣下去,他估計等不到中年就該得頸椎病了。
無名抱劍點了點頭,神情冷漠。
兩人用過午食,正要駕牛車出門去,就見乘光一臉為難地過來。
“郎君,阿吉他們讓我過來問郎君,水池裡泡的藤蔓都快泡壞了,這些藤蔓可有什麼用處?”乘光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樊伉的臉色。
樊伉這才想起之前他讓人泡的那些柔絲草,頓時一拍額頭,這些天實在太忙了,他都把這茬忘了。
“我過去看看。”
到了水池邊,樊伉才知道乘光剛才的說法有多委婉。
柔絲草泡了兩個月都已經發臭了,遠遠地聞上去一股臭味,令人聞之作嘔。
樊伉拿袖子捂著口鼻,蹲在池子邊上,命人撈幾根藤蔓上來。
藤條的外皮早已泡爛,水裡一漂,就露出裡頭灰白色的像是絲線一樣的物質。
樊伉調開係統麵板,打開柔絲草鎧甲圖樣,對照著上麵柔絲草的水泡之法的步驟,知道這些剩下的灰白色的像是絲線一樣的東西就是編織鎧甲的原材料。
真是超級簡單的,這讓他深感那五十個莊園幣著實浪費了。
算了,如果沒有買這個圖樣,說不定他也想不到拿水泡這麼簡單的方法。
再說莊園幣花都花了,係統也不會還給他,多想無益,還是想想怎麼編鎧甲吧。
樊伉命人將柔絲草全都撈了起來,衝洗乾淨,居然收獲了將近一籮筐的那種細絲線。
真是超級能長的生物!
樊伉對這種叫柔絲草的植物不由肅然起敬。
那種絲線看著不起眼,卻極其堅韌,刀砍不斷,斧鑿不穿,甚是奇異。
這就有點麻煩了。
按照常理,該是把絲線紡成布,然後再拿布做衣裳。
但柔絲草鎧甲這種第四維度高大上空間的東西怎麼會遵從地球普通植物的規律呢?
所以柔絲草鎧甲是用這種絲線編的。
編的!
樊伉看著手裡比頭發絲兒還要細的線徹底無語了。
用這種絲線編成一副鎧甲,估計眼睛也要廢了。
幸好不用他親自編。
府裡有兩個會編織的女奴,樊伉將兩人找來,讓她們用這筐絲線編鎧甲。
身材麼就參照季布的身材來。
季布和他老爹大舅的身材都差不多,再說胸甲麼寧可大一點也不要小了,大了裡頭還可以罩衣服,小了可就穿不上了。
兩個女奴雖然覺得拿絲線編胸甲有點怪,但郎君既然這麼吩咐,她們就這樣做好了。
“多久能編成?能編幾件?”樊伉問道。
女奴中年紀秒大一點的那個站出來回答道:“照奴以往的經驗,這些絲線應該能夠編兩到三件,隻不過這個比較費工夫,編成的話大約需要十天的功夫。”
樊伉琢磨著十天的時間他老爹應該還沒有出征。倒是他大舅不在京師,駐軍在碭,織成之後讓人快馬加鞭送過去,也應該趕得及。
“好好乾,隻要編成了,有賞!”樊伉習慣性地鼓勵道。
隻是這話說得略心虛。
等到她們倆把胸甲編出來,那眼睛估計隻能成擺設了。
然則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彆人瞎眼睛總比自己瞎眼睛要好。
如果她們倆真的因為這個熬壞了眼睛,他就養著她們一輩子好了。
樊伉有點缺德地想著。
兩個女奴大喜過望,連忙磕頭道謝。
但凡臨武侯府的下奴都知道郎君人好心善,雖然愛折騰了點兒,但是隻要把郎君交待的事情辦妥,賞賜都很豐厚。
像閎翁就因為最早入了郎君的眼,現在的境遇早已不是當初可比。
不僅如此,連他那個瘦不拉嘰的兒子也進了紙坊,如今也深得郎君器重,衣食無憂。
在臨武侯府的下奴中流傳著一句至理名言,跟著郎君才有肉吃。
不怕郎君折騰,就怕郎君不折騰。
給樊伉辦事,才是府裡所有人眼中的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