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2 / 2)

掌釘釘得太深,或者修蹄子修得太狠,都會讓驢蹄子受傷,感到疼痛,這也是為什麼現實裡很多驢馬釘完馬掌後反而會跛行的原因。

若是釘得太淺,蹄鐵又容易脫落,所以經驗很重要。

樊伉以前就職的地方有一個大馬場,馬場裡會有專門的修蹄師幫忙修蹄子,樊伉那時候人年輕會來事,跟那個修蹄師關係不錯,跟著學了一手。

他抬起驢蹄子,用一個小鉤子將驢蹄子裡的淤泥臟物剔得乾乾淨淨,又將蹄子打磨了一遍,這才小心翼翼地釘上馬掌。

也不知是因為大黑的威懾力,還是無名的武力鎮壓,釘馬掌的過程非常順利,直到釘完,那頭蠢驢子也沒有鬨什麼幺蛾子,全程配合得不得了。

釘完了馬掌,蠢驢繞著院子跑了兩圈,還得意地發出“噅”的叫聲。

樊伉將馬鞍搭在驢背上,將馬鞍的圖紙拿盒子裝了,往懷裡一收,拍了拍驢背,道:“走吧,我要回一趟長安,正好試試給咱家驢子新穿的鞋子好不好用。”

他得趕緊把馬蹄鐵馬鞍給他老爹送去。

無名一腳踩在馬蹬上,輕輕鬆鬆地翻上驢背,對著樊伉一挑眉,道:“好用。”

樊伉自己也想騎驢子,實在是這年頭的牛車太過簡陋,減震設施完全沒有,再加上路又不平坦,人坐在車上比坐拖拉機還要辛苦,上次他從長安回來,五臟六腑都要顛出來了。

無名坐在驢背上,在院子裡走了一圈,點頭道:“很穩當。”

樊伉心中得意,道:“換我騎。”

他實在不想坐那個顛死人的牛車了。

無名笑了笑,細長多情的桃花眼尾隨之上挑,在陽光下像是泛了光似的,溫柔極了。

樊伉的心一緊,心臟仿佛漏跳了半拍似的,整個人有半秒的失神狀態。

無名微微彎下腰,朝著他伸出一隻手。

“郎君,上來,我帶你。”

咦咦咦咦?

樊伉睜大了眼,心想這樣不好吧。

這驢子看著好像挺瘦的,馱一個人就好了,要是馱兩個人的話,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以前看到的那個關於兩父子騎著驢上街的故事。

仿佛對他的猶豫有點不耐煩,無名輕夾驢腹,那頭傲嬌的小毛驢顛顛地跑了兩步,跑到樊伉身邊,無名彎腰,就將樊伉從地上抱了起來,將他側放在身前,讓他的兩條腿搭在自己的左腿上,道:“抱緊,走了。”

說罷,那頭蠢驢就嗒嗒嗒地跑了起來。

大黑跟在身後攆得起勁。

無名的騎術非常好,一頭驢子居然被他騎出了駿馬的速度。

樊伉坐在他身前,隻覺得呼呼的風聲從耳旁吹過,刮得他的臉生疼生疼的。

無名一手持韁,一手搭在他腦袋上,將他的臉按在懷裡,從後背的行囊裡取出鬥篷,將他從頭到腳裹了起來。

樊伉伸手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膛,隻聽到無名溫熱的胸口下,沉穩又有力的心跳聲,便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了。

兩人騎著一頭倔驢子奔跑在破舊的官道上,正午的陽光將兩人的身形濃縮成一個小團,不分彼此。

樊伉坐在無名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腰,無名一手持韁,一手攬著他的背,將他整個人摟在懷裡,策驢狂奔。

一條瘦削的黑犬追逐著驢子跑得飛快。

櫟陽到長安不過二十多公裡的路程,騎驢子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到長安時,天色還很早。

樊伉沒有回臨武候府,直奔長樂宮求見太子劉盈。

長樂宮裡,今日的朝會仍未散。

因著大軍親征,朝中諸公都不得閒。

打仗就得花錢,而現在大漢朝最為難的就是沒錢。

“去歲討伐燕逆,用廢了不少戰馬,戰馬也亟待補充,匈奴騎兵彪悍,以步兵與之正麵衝突,十分吃虧。”周勃道。

“北地苦寒,此時北征,將士們的禦寒衣物也是一大難題,總不能讓將士們穿著破舊的葛衣去跟匈奴打仗吧。”夏侯嬰也道。

對匈奴而言,南下劫掠不過是他們的一次南遊,但對大漢的將士們而言,每一次北征都是一次勞民傷財耗資無數的大事。

劉邦親征的時間本來選得就不對,此時北征,大雪封路,還未遇見匈奴,將士們隻怕就要凍死傷無數。

眾人吵鬨不休時,隻見殿外一個小黃門一直探頭探腦。

劉邦正煩惱,聞言怒道:“何事?!”

小黃門縮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回陛下,太子殿下和臨武侯世子在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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