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應該不會導致野鵝這個物種提前滅絕吧?
樊伉有點不確定。
雖然學生的構成跟之前所料的出現了偏差,但這並不足讓樊伉興辦學校的決心。抵達櫟陽休整了兩日,並且親自登門邀請櫟陽內史杜恬為學校題名。
當然這種題名的活動如果請一個德高望重如王陵、孫叔通那樣的大佬出麵更加有號召力。不過一來樊伉跟這兩位沒甚交集,連麵都未曾見過兩次,二來他這學校乃是為平民賤民所開,雖然現在新增了幾位貴族子弟,但仍改變不了學校的本質。
若樊伉當真邀請王陵和孫叔通那樣身份的人當先生,隻怕他們會以為自己羞辱他們。
但邀請杜恬就不同了。
畢竟學校是建在他的地盤上,而且為了建這個學校,光是買地樊伉就為櫟陽貢獻了不少稅收,於情於理都該請杜恬出麵。
這就跟後世大公司大企業大商城開業,有身份有門路的老板都會想方設法請省市領導剪彩是一個道理。
清穀水乃是渭水分支石川河最大的支流,源於河上郡塞國西北的野虎溝,流經塞國、雲陽邑、櫟陽、新豐諸地,最後蜿蜒注入沮水。
這個年代的清穀河還未曾遭到汙染,自然生態亦未曾遭到嚴重的人為破壞,景色甚是優美。
清晨的清穀河,清流澄碧,兩岸蘆葦初發新芽,清風徐引,河麵翠綠招搖,宛如一塊透明的綠寶石。
樊伉建的書院便坐落在美麗的清穀河畔。
整個學院仿照現代學校的格局,分為教學區、宿舍區、膳食區,周邊還有大片大片的實驗用地。遠遠瞧過去,與其說是一個學校,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莊園。
因為時間倉促,所以現在比較簡陋,來往的人也不多,除卻對校舍進行最後修飾的匠工們,便隻有那些等待入學的孩童們,所以顯得有些淒涼。
但樊伉堅信這淒涼隻是一時的。
當初選校址的時候,樊伉特地來實地勘察過,這裡地勢好,土壤肥活,又處在櫟陽雲陽新豐交彙之處,跑離櫟陽城內不遠,隻要開發得當,慢慢聚攏人氣,將來未必不能熱鬨起來。
樊伉早打算好了,若是將來這裡來往的人多了,便想辦法引清穀水進來,以水道為屏幛,再添些石橋拱廊,便是一個山寨版的江南水鄉。到時候他在兩邊再建些軒敞有致的商鋪宅子,就能在家裡坐等收錢了。
當然如果一直發展不起來也沒關係。反正是學校麼,清靜些也挺好。
總歸哪樣都是不虧的。
“興平侯這莊子建得不錯。”杜恬掐著胡須笑眯眯地打量著莊子,不住點頭。
雖說不知道這個學校是乾什麼的,但能讓興平侯樂意折騰的東西,總歸不是什麼俗物。
於他而言,這一趟相約不過是一個多時辰的牛車顛簸罷了,若是能結交皇後最寵信的外甥,這麼點辛苦又有何妨?
撇開利益不談,杜恬內心深處也很期待興平侯的這個學校將來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來。
“時間倉促,還簡陋得很。”樊伉在長者麵前還是十分謙虛的,甚至於說對這些大漢朝的文武功臣們樊伉基本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之情。
建信侯劉敬那樣不得他眼緣的隻能算是個特例。
“興平侯如此一說,老夫不禁更加期待學校將來的全貌了。”杜恬樂嗬嗬地道。
乘光看了下時辰,走上前來,道:“郎君,吉時已到,您看——”
樊伉點了點頭,轉身看向杜恬,杜恬會意,從一側的健仆手中接過“櫟陽書院”的牌匾親手掛在學校大門上。
至此,大漢朝第一個綜合性學院正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