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冷笑一聲:“慢著!這是書院又不是菜市場,豈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一聽還不讓人走了,夏侯灶停下腳步,回過頭對著樊伉怒目而視:“你待怎地?還想攔著不讓我走?”
樊伉道:“想走可以,隻要你能打得過他,我便讓你來去自由。”
夏侯灶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隻見無名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院門邊的石凳上,曲起一條腿正拿布巾拭擦匕首,聞言抬起頭來,“唰”地一聲手中匕首出鞘,刀刃上寒芒閃爍,搭配上無名兄冷漠的眼神,含義不言而喻。
夏侯灶打量了無名一眼,目露輕視之意:“這可是你說的,隻要打嬴了他,我就可以走了。”
樊伉依舊好脾氣地望著他微笑:“沒錯!今日在場的諸位皆可以做證,隻要你能嬴得了無名兄,我便親自登門向夏侯世父說明,夏侯兄勇武非凡,書院無人配為你師。”
夏侯灶眼珠子一轉,道:“你的道歉我可不稀罕,若是你輸了,便把阿禿送與我。”
“行!”樊伉爽快地答應,“但若是夏侯兄輸了,那麼在書院求學期間便要遵守學校規則,遵師重道,友愛同學。”
“一言為定!”夏侯灶心中大喜。
天知道他早就對阿禿垂涎三尺,隻是一直找不到理由開口朝樊伉討要,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一定要讓樊伉這個臭屁小子輸得心服口服。
“阿灶彆答應——”呂祿表情驚恐,拉著夏侯灶還想勸說他改變主意。
“為何不答應?”夏侯灶一臉輕蔑的表情,“難道你覺得我會輸給他?”
無名身材頎長,十分精瘦,外表看來並沒有多強壯。相反夏侯灶卻長著一身結實的肌肉,十分孔武有力。他和無名不熟,而且這麼多年無名一直陪伴在樊伉身邊,在京中名氣不顯。
夏侯灶隻道他不過是樊伉身邊的一個跟班而已,心下不免對他生出輕視之意。
隻有在無名手中吃過虧的呂祿深知無名的厲害,死死地拽住夏侯灶,希望他彆自取其辱。
並不是他對夏侯灶多有兄弟之情,隻是如今他和夏侯灶是一根繩上的蚱螞,若是夏侯灶被無名擊敗,便隻能老老實實窩在書院聽從樊伉的吩咐。
和夏侯灶同一陣線的他們自然也免不了這個命運。
呂祿心中淚流滿麵,他真的不想留在這個書院跟那群賤民上那撈什麼子的學讀那撈什子的書啊!
“喂,小子!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一會兒打破了你那張漂亮的臉蛋兒可彆怪我啊!”夏侯灶躊躇滿誌,滿心期待地道。
樊伉年紀輕輕就名滿長安,少不得被人拿來與家中子弟尤其是不爭氣的那種子弟做比較。
作為長安一霸的夏侯灶,不知聽夏侯嬰提到過多少次,心中早就對樊伉這個時時被夏侯嬰掛在嘴邊的彆人家的孩子有所不滿,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以教訓樊伉身邊的人,心中竟隱隱有些期待。
同是貴族子弟,如他一般做個混吃等死偶爾胡作非為一下又不犯大錯的紈絝多好?非得獨豎一幟成天搞風搞雨,讓他們這一乾紈絝們都被比了下去,一日三餐被家中長輩捶。
他看不順眼樊伉已經很久啦!
教訓不了樊伉,教訓他身邊最受寵信的隨侍多少也可以讓他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夏侯灶還在絞儘腦汁搜腸刮肚想找些什麼刺激人的話激一激無名,不曾想無名已經從石凳上起身,看著他語氣冷漠:“說完了嗎?”
“說完了——”
話音未落,夏侯灶隻覺眼前黑影一閃,然後就感覺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啊——”地一聲,在眾人的驚叫聲中,無名腳一挑,一根長槍被他勾了起來,然後用力一擲——
然後在眾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中,長槍穿過夏侯灶的腋下,夏侯灶便像塊臘肉一般被釘在了院中那棵大槐樹上。
樊伉:“?!!”
無名兄好生凶殘!
釘完人,無名兄走到夏侯灶麵前,冷冷地注視著他。
夏侯灶被釘在樹上,顏麵儘失,不由惱羞成怒:“你想乾什麼?”
“你輸了。”無名一臉漠然,“記住你的話,以後在書院中郎君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你——”夏侯灶快要被他氣死了。
樊伉笑眯眯地看完這一切,轉身看著其他紈絝們:“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眾紈絝齊齊搖頭:“不,沒有,一切都聽你的。”
開玩笑!
他們之中武力值最高的夏侯灶連人一招都接不住,像塊臘肉一般被人釘在樹上,他們還敢有什麼意見?
眾人心中皆閃過一個念頭。
興平侯是個狠人,他身邊那個叫無名的更狠。
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