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望遠鏡的事情安排下去,樊伉就開始組織學子們收割莊稼。
這一天,天還沒亮樊伉就早早地爬了起來,穿戴妥當後命人敲響了書院集合的那口鐵鐘。
那鐘是樊伉特地命匠人仿造自行車鈴鐺的結構鑄成的,內裡安置了一個機關,使用的時候隻需要拉下機關,鐵鈴裡的彈簧捶便會敲打在彈到鐵鐘內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本來他是想鑄銅鐘的,因為比較有逼格,不過考慮到現在銅作為通用貨幣比鐵的價值高多了,不得已之下才改的鐵鐘。
鐘聲一響,原本一片漆黑的書院宅落便陸續亮了起來,整個書院仿佛也從寂靜中蘇醒過來一般,忙碌了起來。
呂祿正做夢夢到自己在戰場上以一挑百大勝匈奴,得勝回朝之時,人們夾道歡迎,甚至還有不少美人兒朝他扔鮮花手絹,正當他躊躇滿誌意氣風發的時候,冷不丁被鈴聲吵醒。
睜眼一瞧,頭頂上是白色的蚊帳,周圍黑漆漆的一片,耳邊隻聽到夏侯灶他們幾個被吵醒的抱怨聲,什麼美人什麼鮮花全都不見了蹤影,唯餘失望。
“總有一天我要把這口破鐘給拆掉!”呂祿嘴裡氣哼哼地道,起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
沒辦法!
書院規定但凡鐵鐘響過五輪,所有人都必須去操場集合,若是有遲到者,要被罰繞足球場跑三十圈,外加抄書一百遍。
那麼大的足球場三十圈跑下來,就是阿灶都受不了。
跑圈也就算了,還要抄書!
一本書一百遍抄下來,簡直連死的心都有。
“行了,快點起來。”所有的紈絝當中,蕭同反而是最能屈能伸的那個,適應能力超級快。呂祿抱怨的時候他已經光速起床,穿好了衣裳,順便催促小夥伴們動作快點。
也虧得在書院將近一年時間的鍛煉,這群紈絝們的生活自理能力提高了許多,一頓兵荒馬亂之後,總算在規定時間之前趕到集合地點。
樊伉是個乾脆的人,見人到齊了,一人發了一把鐮刀,說:“好了,出發吧,趁著早上天氣涼快,乾活不那麼累。”
呂祿:“……”
呂產:“……”
夏侯灶:“……”
蕭同:“……”
酈堅:“……”
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想了許多這個時候能讓樊伉敲響鐵鐘的理由,唯一沒有想到的居然會是這個理由!
“大清早把我們叫起來就是為了讓我們去收麥子?!”夏侯灶簡直出離憤怒了,“讓我們種麥子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我們收?!當我們是什麼?!免費的勞力嗎?”
和這群紈絝們不同的是,其他的學子們倒是歡呼聲一片。
他們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四處流浪,後來在樊家作坊園裡做工賺口吃的。可是那麼大點的孩子又能做得了多少活,不過也是饑一餐飽一餐餓不死罷了。
對他們而言進了書院才算真正過上了吃喝不愁的生活,不僅如此,還能跟那些討厭的貴族子弟們一起聽先生講課,做夢都沒有這麼美的。
“今天的田間活動會當做你們這個學期農學課成績的參考,根據你們的表現期末考農學課成績會酌情加分,最高可以加到二十分。當然如果表現不好,也有可能會減分。”
這樣也行的?
你怕不是妖怪吧!
酈堅拿手肘撞了撞呂產,苦著臉抱怨:“呂兄,真是被你害死了。”
他來書院隻是想多結識幾個誌同道合的權貴子弟,不是專程來給人做農活的啊!
呂產一手捂臉。
他也是被呂祿騙了啊!
呂祿當初勸他來書院的時候騙他說書院多麼多麼好,食堂的飯有多好吃,樊伉還會變各種有趣的戲法給他們看,說得他都心動了。
結果到了書院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當然也有好玩的時候,可大部分時間都很枯燥單調,還要被強迫著做各種各樣的農活,他的手上都磨出了好多粗繭子了好不好,雖然以前因為練習騎射手上就已經有了許多粗繭。
紈絝們抱怨歸抱怨,可最後還是一個個拿著鐮刀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收實驗田裡收麥子。
不收不行。
樊伉說了,如果考慮不及格就要留級,畢業的時間也要往後延遲。
本來三年畢業就已經很可怕了,若是還要往後延,簡直不可想象。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