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的實驗用地有兩百畝的麵積,其中有肥沃的上等好地,也有沙壤、貧瘠之地,他甚至還跑遍了整個櫟陽周圍的土地,特地找尋了一小塊鹽堿地。
上等的好地不用說自然種的是糧食,沙地則種了不少紅薯,他還育了幾分地的土豆和棉花,這是專門用來育種的。
商城裡土豆的價格是一百莊園幣一個,貴得嚇死人,但是薯種真不錯。
生長快,抗病害,耐貧瘠。
樊伉估摸著產量應該也不會低。
棉花種籽也貴,三分地的種籽花了他將近二十萬莊園幣。
鹽堿地上他則種上了不少的沙棗和甜高粱。這兩樣都耐鹽堿、耐旱、適應性強,產量相對而言比種其他的作物要高。尤其是沙棗,還有降低土壤鹽分的作用,用來治理改良鹽堿地非常有用。
今天他們主要的勞作場地就是麥地。
樊伉身先士卒,帶著學子們拿著鐮刀在田地裡揮汗如雨,無名則和那些身高體壯的健仆們將割下來的麥子挑到牛車上,運回曬糧坪。
阿禿力氣大,它拉的牛車裡裝的麥穗最多最重,依然跑得最快。跟它要好的大黑拉不了車,就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放羊,隻要有羊想跑下山坡衝到田地裡搗亂,大黑就飛快地跑過來將它攆回去。
秋收就是跟老天爺搶時間,沒誰能閒著,不管是誰都得下地乾活。
自從樊伉這個書院建起來之後就頗受各方矚目,尤其是把自家子弟送進書院的那幾家,時不時地會關注書院的發展動向。
知道今天書院開始秋收,不少大佬們本著幫忙的念頭清早就帶人趕了過來,結果到了地裡一看,人家早就已經忙活上了。
櫟陽內史杜恬眯著眼睛看了看田地裡那群撅著屁股揮汗如雨地割麥子的大中小少年郎們,對著身邊的蕭何掐須一笑:“那不是蕭丞相府中的少郎君麼?割麥子的姿勢甚是熟練啊!看來在書院這一年果真學了不少本事。”
至少割麥子的本事是學到了不少。
蕭何聞言也不惱,樂嗬嗬一笑:“他也就這把力氣了。”
其實論起力氣來,還是夏侯灶的力氣最大,在那些紈絝之間頗有些領頭人的意思,奈何書院臥虎藏龍,他那點武力值比之蕭同等人確實算得上厲害,但在無名麵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隻有一把力氣的蕭同許是彎腰太久了有些酸,站起身拿起腰間的水囊喝了兩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後正準備繼續彎下腰割麥子,冷不丁瞅到田埂站著一群人。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到站在頭前的蕭何,伸胳膊衝自家阿翁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後,繼續彎下腰乾活去。
蕭府的家將們何曾見過自家郎君如此辛苦地做農活,心疼極了,一個個地捋起袖子搶著幫蕭同乾活。
“郎君如何做得這種粗活!讓我等來吧!”
蕭同把手裡的鐮刀往背後一藏,不滿地道:“去去去!一邊去!這可關係到期末考試成績!你們想害郎君我留級嗎?”
家將們不知道什麼叫期末考試成績,也不知道留級是什麼意思,他們也不在乎。
“多大的事啊!不就兩百畝地麼?我們去營裡找幾十個兄弟來,兩天就收完了。郎君且去路邊喝口水歇歇。”
呂祿一手撐腰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道:“你們快彆幫倒忙了!伉表弟說了,這次的秋收表現關係到農學課的期末考試成績,辛苦就辛苦吧,反正又累不死人。”
酈堅倒是挺想讓人幫忙的,他見呂祿和蕭同都沒答應,夏侯灶又隻悶著頭乾活話都不說一句,便站出來期期艾艾地道:“有人幫忙收得快一點,這麼多地光靠我們要好幾天,萬一下雨了呢?豈不是要糟蹋在地裡?”
前麵兩句是真心話,後麵兩句純粹就是扯淡了。
這個時節關中本就少雨,這幾天秋高氣爽,空氣乾燥得厲害,哪裡有一絲要下雨的跡象。
他嘴裡小聲抱怨,無名正好駕著牛車回來,眼一瞪,酈堅就跟見了貓的耗子一樣,立刻彎下腰“唰唰唰”地開始割麥子。
看著這一幕的大佬們頓時啞然失笑。
“無名公子還是這般氣勢迫人,隻一個眼神便能讓酈家郎君乖乖聽話。”蕭何笑眯眯地道。
杜恬的關注點明顯與他不同。
他見阿禿的機會比較少,這次好不容易見著了,目光便一直放在阿禿身上不曾挪開。
聽到蕭何開口,這才戀戀不舍地回頭,說:“丞相說得是。”又指著阿禿的方向道,“那便是大家口中所提的阿禿吧?長相甚是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