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陳鳴果然怒不可歇,當場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就要朝言銘走去。
和陳鳴同桌的還有四五個男人,而言銘這邊卻隻有勢單力薄的一個人。
這個架勢,如果發生點什麼肢體衝突,肯定是言銘吃虧了!
雖然言銘老神在在,非常淡定的樣子,可虞恬心裡就焦急多了。
或許真是急中生智,電光火石之間,虞恬沒再猶豫,她徑自走到窗邊,把原本虛掩一條縫的窗戶整個推開了。
刹那間,室外的陽光全部傾瀉進了原本光線曖昧的化妝室,籠在了虞恬的身上。
她站在光裡,用手拖著下巴,柔順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臉頰邊,襯得膚色如雪,顏如渥丹。
“陳鳴學長。”
虞恬托著腮,嬌俏又慵懶地朝陳鳴揮了揮手。
陳鳴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完全從言銘身上移開了,而是定格在了虞恬的臉上。
虞恬刻意擺出了自己最美的角度,伸手慢條斯理地攏了攏垂墜下來的發絲,眼波流轉,含情地看向陳鳴:“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學長。”
陳鳴果然立刻恢複了那虛假的紳士做派,他露出了禮貌的笑:“你是?”
虞恬笑起來,聲音甜美柔情:“我是虞恬呀。”
陳鳴是容醫大的風雲人物,但虞恬的名字又何嘗不是。
雖然不是一屆的,交集並不多,但陳鳴也聽聞過下幾屆有個叫虞恬的學妹長得多麼容貌昳麗,他大學期間從來都是被倒追,沒有空窗期,不缺女友過,也並沒有見過這虞恬的真人,因此對虞恬並不好奇。
隻是沒想到這麼漂亮。
陳鳴幾乎是快速主動地掏出了手機:“虞恬學妹,想不到你也認識我,真有緣分,那不如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虞恬卻隻是用勾人的眼神看著陳鳴笑,聲音撒嬌一樣:“我不要。”
她嬌嬌俏俏地看向陳鳴:“待會會拍賣今晚載我去兜風的機會,學長你要是拍到的話,兜完風,我就把聯係方式給你。”
陳鳴也笑起來:“好,那我可是勢在必得了。”
虞恬原本拿捏陳鳴,演起戲來遊刃有餘,然而當她的目光無意間瞥到陳鳴背後眼神淡淡看向她的言銘時,明明剛才還臉不紅心不跳的,結果這一刻突然像是被教導主任抓包做小抄的小學生,一下子就變得慌亂了起來。
但戲還是得演完。
隻是虞恬變得不再遊刃有餘,幸好已經隻剩最後一句台詞。
“那學長現在趕緊去前台登記報名哦,可彆錯過了。”
她說的磕磕巴巴,好在陳鳴把它解讀成害羞,他又自以為很帥氣地撩騷了兩句,便帶著一行幾人都徑自去了前台登記。
此前事發緊急,虞恬完全沒多想。
而此刻等陳鳴一行人一走,小陽台上隻剩下她和言銘,虞恬就有些尷尬的無所適從了。
剛才篤定淡然玩弄男人於鼓掌中的的美豔人設完全崩塌了,虞恬變得戰戰兢兢,像個害羞又緊張的小女孩。
言銘起身,走到了虞恬此刻倚靠的窗戶邊,抿唇看著虞恬,沒說話。
最終是虞恬敗下陣來。
她有些喪氣,也有些委屈:“你不應該感謝下我嗎?怎麼和討債的似的。要不是我剛才給你解圍保護你,他們說不定都把你打了!”
虞恬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心裡的酸澀和鼓脹全都傾倒出來了,她氣呼呼的:“你為殘疾人士發言確實很好,可正義感有這麼重要嗎?又沒人看,你發言再好,也沒有觀眾,引不起共鳴,反而容易遭人報複。有時候人也要能屈能伸現實點,就算心裡再不認同這些人的看法,人家人多你落單,好歹也要審時度勢啊,剛才那樣多危險,不值得……”
“不是沒人看。”
言銘卻顯然沒把虞恬的話聽進去,他徑自打斷了虞恬,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後垂下看向地麵:“你不是在看嗎?”
虞恬瞪了下言銘:“喂!這是咬文嚼字的時候嗎!”
言銘歎了口氣,語氣變得可惡,他裝模作樣道:“不過確實,下次還是不發聲了,發完聲,有些人變成了‘陳鳴學長’,有些人則變成了‘喂’。”
這男人麵無表情地看向虞恬:“確實不值得。”
他看了虞恬一眼:“小白眼狼。”
“……”
虞恬簡直無語,誰是小白眼狼了?!
她剛要反駁,就聽言銘繼續道:“不自覺翻我白眼的樣子更像了,而且不是說了以後不要瞪我了嗎?瞪彆人會有損……”
“有損我的美貌了嗎?我怎麼不覺得。”虞恬不甘示弱,決定換一種方式,她托著腮,用無辜和濕漉漉的眼神看著言銘,“我喊他‘陳鳴學長’,那喊你‘言銘哥哥’總可以了吧。”
她故意瞪大了眼睛盯著言銘,聲音扭捏成嬌滴滴的,刻意回擊道:“言銘哥哥,我瞪你的時候難道就不漂亮了嗎?”
虞恬沒想到這麼做能有什麼效果,她隻是不甘心總是落於言銘下風。
然而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喊,剛才還理直氣壯看著自己的言銘突然側開了視線,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不自然。
“誰是你哥哥。”
也是,都沒那層關係了。
虞恬也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她看了下時間,拍賣差不多會快要開始了,輔導員還要求她亮相儘可能多的邀請校友加入拍賣。
“我走了。”
虞恬懶得再演了,恢複了一貫的表情,扔下這句話,就瀟灑地往化妝室的門口走,隻是剛轉動門把手,虞恬就發現壞事了。
這化妝室大概常年沒人使用,不知道是不是門鎖出了問題,虞恬擰了好幾把,門把手根本巋然不動,像是哪兒卡住了。
門外像是也有人聽見動靜,想幫忙在外麵開門,可惜也是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