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恬有些急了,她看了眼時間,快到和輔導員約定上場晃一圈的時間了,可這門……
“你爬窗吧。”
就被虞恬急個半死的時候,言銘冷靜的聲音卻從她的背後傳來。
虞恬回頭,才發現言銘並沒有走,他依靠在窗口,看著虞恬。
爬窗確實可以出去,但……
但化妝室的窗戶有些高,而外麵連接的小陽台又往地下挖了一些,虞恬今天又穿著十厘米的細高跟以及禮服長裙,這禮服裙還是租的,萬一往下跳的時候勾壞了裙,不僅上台時不雅,回頭還得賠錢……
“我抱你下來。”
言銘的臉色平靜鎮定,他看向猶豫的虞恬:“或者你還有彆的辦法嗎?”
確實沒有,而時間就快要來不及了。
虞恬咬了咬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她提起裙擺,爬上窗台,先把高跟鞋脫下遞給言銘,赤著腳,小心翼翼地朝著言銘張開雙臂,像個小孩。
雖說這窗台和小陽台有高度差,但言銘身高腿長,站在窗口,看起來可以遊刃有餘地把虞恬抱下來。
要是此刻站著的這個人是齊思浩,虞恬根本不會客氣,肯定讓齊思浩出把力了,可站著的是言銘,不知道為什麼虞恬就拘束和心虛了起來。
但又不想讓言銘看穿。
虞恬叉著腰,故意做出很鎮定的模樣:“你抱……”
她的“吧”字還沒說完,一雙有力的手就托舉起了她的腰,虞恬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輕而易舉地從窗台上抱了下來,而因為沒有心理準備,虞恬沒平衡好重心,騰空的感覺讓她下意識覺得危險。
“虞恬,我不需要你保護。”
兩個人因為抱著的動作貼的很近,因此言銘的聲音猶如近在咫尺,他的聲線明明不高,但虞恬卻每個字都聽得無比清晰。
他說——
“這裡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需要被保護,那肯定不是我。”
言銘隻說了這樣一句,並無彆的言語。
而等意識過來的時候,虞恬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害怕地摟住了言銘的脖子,而言銘一邊抱著她的腰,一邊卻像是竭力避開她一樣整個脖頸就側開到了一邊。
很快,虞恬就被穩穩當當地放到了地麵上。
可虞恬沒來由的還是有點生氣,她忍不住嘀咕道:“至於嗎?我又不是細菌,看都不看我,那你助人為樂乾什麼啊,搞的很嫌棄我一樣,那你可以不抱啊,我找個彆人來幫忙就好了……”
抱她下窗台明明是言銘自己建議的,怎麼真行動起來了,搞的避自己如蛇蠍似的。
言銘本來像是沒打算接話,然後聽著虞恬越說越離譜了,他還是忍不住了一般走了過來,在虞恬沒反應過來之前,重新在地麵上,托舉起了虞恬的腰,視線仍舊看向了彆的地方。
“你自己看看,如果我這時候目光平視,我看到的是什麼。”
他說完這話,又把虞恬重新放了下來,然後沒好氣地看了虞恬一眼。
“你長點心行不行。”雖然嘴上在數落虞恬,但言銘還是沒走,他走到一邊,把虞恬此前脫下遞給他的高跟鞋重新拿到了虞恬麵前,“把鞋穿上。”
雖然後知後覺,但虞恬很快懂了言銘的意圖。
剛才他抱著她的腰輕輕舉著她的姿勢,讓虞恬的胸口正不偏不倚出現在言銘視線的正前方,如果當時他不偏過頭……
所以並不是嫌棄自己或者不情願,隻是自我約束的紳士和禮儀。
襯得自己傻乎乎的而且還無理取鬨。
虞恬有點尷尬,隻能埋頭以穿鞋回避。
隻是越是緊張就越是容易出差池,小陽台裡鋪就的是木質地板,因為這裡的天頂是用的玻璃的,木質地板便常年經曆暴曬,雖然每年都有維修,但畢竟年歲久遠,木板與木板之間因為熱脹冷縮最終出現了縫隙。
虞恬的一隻細高跟就突然卡進了這縫隙裡。
她正打算自己□□的時候,言銘先一步蹲下身,然後幫她把細高跟拿了出來,放到了她光著的腳背麵前。
“麻煩。”雖然嘴裡說著嫌棄,但言銘的語氣很平淡,他催促道,“趕緊穿好。”
“好吧……”
虞恬嘟囔著剛要繼續彎腰穿,結果手裡的鞋子又被言銘搶了過去。
他再次蹲下身,動作笨拙有些粗糙地徑自把那隻細高跟套進了虞恬白皙的腳上。
“你真的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嗎?怎麼這麼不長心。”言銘給虞恬穿上鞋,重新起身,語氣仍舊冷靜尋常,像自己隻是隨手撿了個垃圾那麼尋常。
虞恬摸不著頭腦為什麼自己又被訓了,抬起頭用疑惑的神色看向言銘。
言銘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些頭痛,但又沒什麼辦法的樣子。
“虞恬,你今天穿的是低胸的禮服。”
他微微皺著眉:“所以不要在異性麵前這樣彎腰,不論是穿鞋子還是撿東西。如果不得不彎腰,至少也要用一隻手遮住胸口。懂了嗎?”
言銘的樣子看起來挺凶,虞恬老老實實點了點頭:“懂了。主要我平時不這麼穿,所以才沒有這個意識,一下子沒注意……”
言銘彎腰給她穿鞋的那一刻她內心的悸動直到此時都沒能平複,虞恬有些臉紅和緊張,陽光透過玻璃天頂打在言銘身上,讓他變得像是在發光,虞恬偷偷看向他的臉,心裡有些自暴自棄。
言銘長得真是太好看了。
自己也隻是個普通人類,因此也最終沒法免俗地以貌取人,因為他的容貌而總體會到一些不必要的情緒起伏。
虞恬竭力想掩飾這種變化,她盯著言銘,乾巴巴道:“我爸要是還活著,可能也會這樣對我說。”
“……”
言銘像是有些無語,他瞪了虞恬一眼:“誰是你爸。我沒那麼老。你自己注意點。”
說完,這男人就板著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