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師淡定地夾了一塊肉到陳知著盤子裡, 開玩笑一樣地說:“沒有, 你要毛遂自薦嗎?”
發小屛住呼吸,等待著陳知著的回答。
陳知著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發小:“嗬。”
陳知著道:“丁老師你先吃, 我去趟洗手間。”
丁湛點頭。
陳知著進去了,道:“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發:“我看你表演還不夠嗎?”
陳知著道;“看我表演?我和你打電話的意義是為了讓你看我笑話的嗎?”
發小反駁道:“不是這能怪我嗎?這難道不是應該怪你死不開竅?不知道還以為你和你對象要義結金蘭呢。”
“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認真的,”發小在陳知著休息的時候被迫聽了陳知著和丁湛不算是戀愛史的戀愛史, 當然陳知著把親才能好的部分省略了,聽得發小是嘖嘖稱奇, 最後提出了疑問:這樣為什麼你們還沒在一起?“你現在不表白等什麼時候?”
陳知著猶猶豫豫地和發了原因:要是丁湛是個直男他們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發小都要瘋了, 他說:“爺爺, 祖宗,你見過哪個直男一點都不反感親一個男的還主動伸舌頭的?我說你們不會都睡了還要和我在這說他是直男吧。”
發小聽陳知著不說話,又道:“人家都來了,連男朋友都問你為什麼不毛遂自薦了,你現在不和人家表白還在那一直說廢話呢?你要什麼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啊, 等人家結婚在婚禮現場搶婚啊,還是多少年後你倆都兒女承歡膝下了在夕陽底下說啊, 我跟你說, 我是不支持這種破壞人家庭的行為的, 不管是誰。”
陳知著沉默了。
發小道:“你說你, 長得不醜吧, 身材過得去吧,性格還行吧,就是腦子好像不太好使, 但是沒有關係,反正你倆都是男的,又不用生孩子,不用擔心智商遺傳,你還有錢,你倆又兩情相悅。說不定你對象連杜蕾斯都準備好了,你卻在哪糾結和人表不表白。”
“你戒指是訂著玩的?等到他娶妻生子了之後送到失戀博物館去,然後和他做一輩子兄弟嗎?”
陳知著道:“你聽……”
“不對,你倆根本沒開始過,不用送失戀博物館,你可以留著傳家,和自己兒女講講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訴他們這是現實的教訓,彆像你那麼傻逼。”
陳知著道:“我有個問題。”
“你說。”
“你這麼能說弟妹是怎麼忍你的?”
發小道;“管得著嗎你?我有媳婦你沒有,又沒讓你忍。”
陳知著正要說話,衛生間門被推開了。
丁湛對著好像受到了莫大驚嚇的陳知著道:“你要是再呆下去肉都烤焦了。”
陳知著現在就恨自己不是個小姑娘,他要是個小姑娘還能說自己補妝。
“行,我馬上。”
丁湛出去了。
發小問:“你還不出去啊?”
陳知著道:“我出去,我出去,彆一個個都跟催命似的。”
“戒指拿好,千萬彆手抖,掉到烤盤裡。”
“嗯。”
“不是你到底怎麼尋思在烤肉店裡表白的呢?”
陳知著道:“因為我想吃了。”
發小“……”
陳知著深吸一口氣,又回去了。
陳知著發現自己的盤子裡已經堆了一堆了。
丁湛說:“可樂我要的常溫的。”
“常溫的可樂怎麼喝?”陳知著十分不滿這個決定。
“喝茶也行。”
“吃飯喝茶對胃不好。”
丁湛說:“吃飯說話對胃也不好。”
發小在那邊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發現兩個人現在都沒在一起,並不隻是陳知著一個人的原因。
要不是聽他倆抱了親了,他真的看不出來丁湛對陳知著有什麼意思。
陳知著吃了一口,把話題拽了回來,感歎說:“你說去哪裡找丁老師這麼貼心的男朋友。”
他補充,“男性朋友。”
丁湛哦了一聲,顯然對於陳知著的玩笑已經免疫了。
陳知著實在找不到話可說了。
丁湛似乎也覺得有點冷場,道:“其實你可以輕易找到。”
陳知著一時之間睜大了眼睛,半晌道:“丁老師你要給我介紹一個嗎?”
丁湛微微一笑道:“等我找到了一定聯係你。”
發小想,神了,真他媽神了。
陳知著咬著筷子,任由丁湛給他夾菜。
“丁老師,你喜歡什麼樣的小姑娘啊。”
丁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小姑娘了?”
陳知著咬筷子的動作一停,猶豫道:“人—妻?”
丁湛:“……”
丁湛說:“我喜歡,”他想了想,似乎沒有得到答案,“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沒什麼標準,你喜歡他了,你的標準就是他。”
他笑了,“你難道找對象要打個報表,一條一條地對著找嗎?”
陳知著覺得頗有道理,道:“嗯。我以前覺得我喜歡性格活潑開朗,愛好差不多相同,還能在一起打遊戲那種。”
“現在呢?”丁湛問。
“還是喜歡能和我一起打遊戲的。”陳知著說。
丁湛笑了笑。
陳知著在桌子底下捏緊了自己兜裡的戒指盒,緩緩地說:“丁老師,我有個事想和你說。”
“你說。”
“你說咱們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發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陳知著為什麼不能直接切入主題?
這時候丁湛要是來個電話就很靈性了。
但是丁湛並沒有來電話。
丁湛放下筷子,聽得很認真。
陳知著用一種非常非常輕鬆的語氣說:“然後我就很喜歡你。”
丁湛點頭,說:“我也喜歡你。”
陳知著歎氣,道:“你怎麼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說,那種合得來的喜歡,我就是喜歡你啊,不想和你做朋友。”
丁湛繼續點頭。表情平靜無波。
這種淡然的反應不在他們的預測之內,陳知著有點慌。
但是他深信丁湛是個貼心的男人,所以他不會讓他下不來台,就算拒絕,也會用一個對兩個人都很好的方式拒絕,可話都說到一半了,陳知著實在沒有不往下說的機會。
陳知著繼續道:“所以,”他一時之間想不出是處對象合適,還是在一起合適,或者是談戀愛合適,“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丁湛說。
丁湛還是這麼淡然,淡然的陳知著更慌了。
他乾笑幾聲,說:“你懂就好,其實你要是不答應也沒關係,你當我喝可樂喝多了就行,我發誓就這一次,沒有下次了。”
沒事,和丁湛做朋友也挺舒服的。
可能會有一點遺憾,不過沒有誰的一輩子都是美滿的,陳知著想的特彆開。
丁湛笑的特彆溫柔,“沒了?”
“沒了。”陳知著老老實實地回答。
還想有什麼?
現在哭著抱丁湛大腿說你不要離開我嗎?我就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敢覬覦丁老師您動人的美貌嗎?
丁湛欲要開口,陳知著又道:“等會,答應我,就算你拒絕,咱倆還一起深夜雙排,還做朋友好嗎?”
丁湛說:“不行。”
陳知著歎息。
陳知著現在想拿瓶白酒。
丁湛從兜裡拿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盒子。
一個牌子的。
陳知著道:“這不會是品牌商送的吧。”
丁湛瞥了他一眼,說:“你見過哪個品牌商送對戒的?”還是給沒有公開或者結婚的代言人。
眼看進行到關鍵時刻,陳知著立刻掛了電話。
在場外的發小如今隻聽到了盲音。
他罵了一聲陳知著,等他哭著來找他喝酒,說自己被甩了。
丁湛很不好意思地說:“才訂好,我沒想到時間這麼長的。”
丁湛打開盒子,道:“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個地方表白,我本來想,咱倆在這吃完之後再換個地方的。”
丁湛讓餐廳連婚禮進行曲都準備好了,誰能想到生活的意外這麼多呢。
“我同意了。”丁湛說:“你要不要,戴上試試?”
陳知著笑的十分開心,開心的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然後他表情一凝。
丁湛也很緊張,丁湛問:“你怎麼了?”
陳知著把戒指盒拿出來。
兩個人訂的都是沒有鑽的對戒。
“怎麼戴?”陳知著提出了疑問。
丁湛沉默了一秒,說:“你不是有十個手指嗎?”
陳知著道:“也行。”
然後拿過丁湛的戒指套在了自己手上。
丁湛都沒有想到是這樣的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