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實現一個願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白舒看著頭頂一閃一閃,好似亙古不變的星辰,“王上想要什麼呢?”
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嬴政幾乎在白舒問題結束的下一秒就得到了答案:“天下。”
“那麼當王上得到六國之後呢?”
“孤說的,可不是六國啊。”嬴政學著白舒的樣子,躺倒在房頂傾斜的磚瓦上,“不是將軍說的麼,這天下之大,孤還沒見過呢。六國之後孤有的時間,如今日這般與將軍促膝長談,聽將軍說一說,你眼中的天下。”
“王上就不擔心舒在撒謊?”
“你覺得你會撒謊?”
回應嬴政的是白舒的輕笑聲:“這算是什麼答案啊,”抬手蓋住了額頭,“明明是在問王上,王上卻給出這種答案來,太狡猾了吧,這麼多年不見,王上變成超級狡猾的大人了——一點兒也不可愛了。”
“可愛的有扶蘇一個就夠了,”想到白日扶蘇那番‘糖畫’理論,嬴政唇齒之間溢出了笑聲,“扶蘇沒有娘,我看著他,時常回想起年幼時的自己,等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敢在他小娘的床上放蟲子了。”
白舒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儘:“所以您根本就是想給他造弟弟妹妹,才把他丟給臣下的對吧?所以魯迅說得對,小孩子長大之後,總會變成他們小時候最討厭的那種人——似乎有您小時候,超級討厭生而不養的?”
“滾!”嬴政抬腳踹了過去,仗著兩人都會功夫
,他們在房頂上你踹我躲,兩個已經快要步入中年的青年人在這個夜晚變身成了幼稚鬼,如被當年邯鄲城外的孩童俯身一般,直至白舒手疾眼快的抓住差點兒滑下房頂的嬴政後,才結束了這一場嬉鬨。
嬴政攤倒在被掀了部分瓦片的房頂上,並不擔心自己的安慰,繼續了之前因為打鬨中斷的話題:“魯迅是誰?”
“一個古人,不必在意。”白舒很沒形象的在房頂滾了一滾,和嬴政拉開距離,“看出來你養尊處優了,這身手放戰場那就是送人頭啊。”
根本不用上戰場的嬴政哼了一聲,聽出對方的關懷之意:“我那年離開邯鄲時,和扶蘇是差不多的年紀。”
“啊,開始了,憶苦思甜。”
“再說話,你就給孤滾回鹹陽!”
白舒乖巧側躺在房頂的磚瓦上,抬手在嘴邊比劃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嬴政雖然不懂這個動作,但也能意會他的比喻:“看著他,隻要想到這是我親手帶大的孩子,”嬴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就對他狠不下心來。”
遠方天地相接的地方泛起了一絲白,白舒側頭看著嬴政,入目的是當年邯鄲城外那個眉宇帶著陰鬱,問他要不要與他同行入秦的男孩。隻是不同於那年的高高在上和施舍,如今的他已經有了談判的資格。
“如今,孤有資格向你許諾了。”嬴政轉頭看著白舒,“孤今年三十一,這份遲來的承諾,那缺失的二十二年,補給扶蘇吧。”
“你算數真不好,”白舒幽幽的插話,“三十一去掉八,結果是二十三啊。”
“哦,你願意給自己加債一年,債主當然沒意見啊。既然你主動提了,那孤初見你時六歲,你又比孤小三歲,現在你欠孤二十六年了。”
“為什麼不是二十三減六,十七年?”
“債主當然要往多裡算啊。”
“您真不要臉啊。”
“那果然還是鈍刀子割肉吧。”
“好的我答應了,當保姆是吧,好的沒問題!”
聽著白舒並沒有多麼勉強,相當乾脆利落的回答,嬴政再一次笑出了聲:“那扶蘇就交給你了,”他坐起身,看著天地相接的地方,已經能夠看到太陽的頭尖尖的地方,“扶蘇的拜師禮,你問他要就
是了。”
白舒嗯了一聲坐起身,直視著東方初生的太陽,忽然叫了嬴政一聲:“阿正?”
聽見著帶著幾分試探的聲音,嬴政也沒惱:“什麼?”
“天要亮了。”
後來——
“艸”白舒看著手中剛剛從扶蘇那裡拿到的,再熟悉不過的佩劍,“一把劍循環利用兩次,大人心真臟。”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加更,還差大家最後一章加更,明天就能還完債啦!
新的欠條要等期末考試成績出了才能寫給大家,然而期末成績還沒出(托下巴)
今天要給大家介紹的,是一直可愛的鴿子,她叫九歌,平日裡還會趁著旁觀者不在意的時候,欲圖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咕咕——”
(好險我今天差點兒真的鴿了加更)
明天新卷(然而我還沒想好怎麼開篇Orz,存稿箱君日常是空的QaQ):,,,